“因果……”
“不错。”那人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却仿佛知晓他此刻的心境,语气比方才和缓和许多,“你看不到的因果丝线,我却可以看得到,这蝴蝶上的丝线,有几根正巧与你缠在一起。”
“原来如此……”
林阁景知晓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此刻所能告知自己的事情,知晓他并不住故意相瞒自己,也就将此事抛在了一边握紧掌心蝴蝶,唇角勉强露出一点微笑垂下眼睫:“不过既然您能看出我是人族,若是我一直在魔界的话,我……”
那人对此好似早有预料,不等他这话说完就自袖中拿出一样东西,缓缓递到他面前来含笑道:“此物予你^”那是一块弯月一般,通体透明,却隐约有着白光闪烁,仿若是石头的东西。
林阁景抬手接过那石头,目光定定的盯在其上,猜测此物大抵是遮蔽自己身上气息的,便听那人开口解释道:“此物名为月长石,可以遮蔽你身上灵力气息,只是魔界中没有灵气,一旦你以魔气修炼,定然会走火入魔,因此——”“阁景知晓,之后定不会修炼的,只是……”
在魔界他一个人族手无缚鸡之力,倘若当真有想要与他为难之人,即使面前的人能够护着他,也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如今刚刚知晓了妹妹的消息,即使并非对生有什么渴望,却也是希望等找到妹妹之后再论生死——“我知晓你担心什么,这件事……”
那人听他话意末尾有些担心之意,却并不十分明显,不着痕迹的走到床畔坐了下来,唇角的一丝笑容始终未褪,因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双眼又被白布包裹已盲,林阁景不能自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更何况他此时也无心再说什么,便显得十分温顺的听着那人的话。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现下还不是说的时候,你的伤本就极重金丹不能释放灵气,虽能一直保住你的身体完好无损,其他却是完全顾不上了,修为之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此处乃是我的地方平日有禁制在,你只要不随便出去就自然无事。”
“谨听……兄长吩咐^”“这般才算乖巧。”那人听他话中并无不满之意,唇角笑容就不自觉更深几分,“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我已对此处城主严明,你乃是个低等魔族,若是我带了外人来此,你可莫要说漏了嘴。”
林阁景对方才的事情都答应了,自然不会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与面前的人起什么争执:“是,兄长。”
那人点了点头,这一回仿佛知晓他累了,也不多留的站起身来,一边嘱咐着一边出了门,行为动作一点都不似已然盲了的人,让林阁景心中对他实力的猜测更高几分:“好好歇息罢,如今你与凡人无甚不同,到了时间会有人给你送饭,那是我府中的人,你接了就是。”
待到那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窗外,林阁景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身体就骤然一阵绵软倒了下去,目光渐渐朝着窗外挪去,正巧半开的窗框之外,能够隐约见得外间血红的天穹,令他怔怔的望了许久都不能移开眼目。
他丹田处的金丹,早已在坠下魔界时已不再吞吐灵气,又因他断气过很长一段时日,为了保证他的身体不朽不坏,越来越小化为灵气保护他,如今他虽然境界还在金丹期,丹田处的金丹却只剩下珍珠大小,就好似多少年前两人在崖上时,那人握着的剑种一般大……
可一旦他想起这些事情,却又是一阵撕心裂肺,难以忍受的痛苦。
痛苦过后,则是难以忍受的茫然和无助。
这是他前世曾经受过的痛苦,今生他本以为不会再受,谁知就算是逆天改命的修士,也终究拗不过可怕的天意。
他呆呆愣愣的盯着外间的天空,直到一阵清风自窗缝中缓缓飘来,紧接着响起熟悉的声响时,他才稍稍挪开了自己的眸光,看向不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自紫竹小屋屋檐下传来,没有多久他就发现,那里悬挂着用紫竹做成的风铃,一被风吹起就泠泠作响。
就好似他们还在元黎宗,亦或是真神仙宗时,所住的地方都是竹屋,檐下也必然挂着风铃“永……渊……”
他不知盯着那风铃多久的时间,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只是怔怔的盯着那个方向,一直到他耐不住疲倦眼前一阵阵发黑时,也仍然固执的不肯挪开自己的眼睛,薄唇不自觉的开阖着喃喃唤道。
“……永渊……”
声音淡的几乎听不清楚,那双乌黑的眼眸之中,犹如星辰完全坠落后,全然熄灭的灰烬。
虽然他的心思虽然因那人的离去,始终不能与那些前事释怀一二,却知晓如今自己这副模样,除了还能寻找胞妹令早已逝去的双亲放心,也尽自己作为兄长的最后一点力量,其他的事情已然不需也不能再做了。
于是,他本就安静的心思,更寂灭的犹如死湖。
不知不觉一段时日过去,他终于能够控制自己的四肢,下床四处走一走看一看,却一直神色淡淡的坐在屋中,目光怔怔的盯着檐下悬挂的风铃,若是遇到一整天都有风的时候,他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风铃出神,乌黑的眸子里一片黑暗看不出心思。
第195章 低等魔族
奉命服侍他的人是个低等魔族,察觉到他虽然是一副高级魔族的模样,身体里却没有一点魔力,眼神就从一开始的敬畏变成了觊觎,林阁景开始可以自己活动了之后,便去见了那位被他称为“兄长”的苍先生,其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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