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已经重生,就绝不会让害了自己的人,以后舒舒服服的活在世上!
还有永渊……
脑海最后仿佛再度划过那人染血的白衣,和骤然从悬崖坠下的身影,林阁璟下意识攥紧了手指,眼底闪过些许说不出的懊悔和庆幸,眸色却一点点加深。
这么多年来他本以为,那个人早就为了当初那件事不肯原谅自己,却没有想到在自己死后,那人竟会因那个不像是承诺的承诺而……
“林阁璟!林阁璟!那个叫林阁璟的来了没有!”
林阁璟怔怔的盯着面前的铜盆,刚准备直起身来出门看看时,门外就突地传来了一声暴喝,还夹杂着嗡嗡的议论声。
一听这个声音,林阁璟先是皱了皱眉,开始回想自己十二岁时的事情来,瞬间眉眼间闪过几分异色,勾唇冷冷笑了一声。
而此时就在外间的小院子里,天不亮时就站了许多着一模一样青色衣衫的少年,正对着林阁璟房门前排成了几排,一个个蔫头耷脑的盯着地面,任由一个肚大肠肥管事模样的人一边摸着小胡子,一边扬着唾沬骂道。
“不要以为被大修士看中去打扫,就能给我甩脸子了!你们都是什么东西,连筑基都筑不了,更别提开光期得了真神进外门!不过是一群杂灵根的废物罢了,一辈子就只配当个杂役!”
在他面前的众多少年为了等待管事早就在这里站着许久,几乎所有人都等的哆哆嗦嗦敢怒不敢言。
听到管事一来先吵吵着一个人的名字,却发现那人不在时就觉得不好,果真下一刻就开始指桑骂槐,站在离管事近的人更有些惊恐的朝后缩了缩,生怕面前的人找不到出气的正主儿拿他们来撒气,眼底不被人察觉的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他们都是进了宗门不久又资质不好修为极低的人,为了留在宗门中不得不去做这等打扫清理之类的杂事,一月勉强有些丹药灵石用于修炼糊口,本来都是刚进宗门,即使他们灵根不好,又分配了个吝啬凶恶的管事,但除了稍稍破财常常骂人也没什么——直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是这个名叫林阁璟的人,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在管事不在的时候,被宗内前来要杂役清理废弃丹室小弟子给拉走了。
结果在打扫丹室的时候,他偶然被炼丹宗师看见,不仅赐了几粒养身丹,还允诺若是能修到开光期在宗内得了真神,就帮他摆脱杂役身份做个记名弟子,这样的好处让许多人都红了眼杂役里大部分都是心眼没开的少年,倒也没什么故意害人的事,可少年争口气或多或少大部分人就想着让林阁璟出丑,所以每次管事前来早起的时候,大家都有默契的不管林阁璟,就等着管事看他不在找他麻烦。
不过管事此时找林阁璟的麻烦,却不是为了这个记名弟子的名额。
这样的事在他眼里虽然少却不是没见过,只是若一个小小杂役敢为了一个还没当成的记名弟子沾沾自喜,甚至敢如此小视他,就不要怪他不给面子了。
在这杂役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定要让那个目中无人的林阁璟,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管事眼底闪过阴狠神色时,那扇众人都注意的门,也终于吱呀一声打了开来,走出来的少年发丝衣衫齐整,看着倒像是出门特地收拾过的,只是自出门后一直垂着头,也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神色。
见他出门,管事脸上的鄙薄之色掩不住,冷冷扫了过去。
“哟,林大修士,您可终于从入定中醒过来了,不知道您这娇贵身子,在杂役屋中睡得还好不好啊?”
管事身边早就心有不满的众人,闻言立时发出一阵哄笑。
林阁璟被管事讽刺又被其他的杂役嘲笑,却意外的没有抬起头更没有开口回应,而是快步走到了管事身边躬身行了个大礼,随后从袖中摸出一块青幽幽的玉佩来递了上去,话中带了几分恭维之色。
“管事言重了,方才阁璟耽误了时间的确怠慢了管事,却并非阁璟所愿,而是发现了管事的玉佩被落在屋中,这才寻找许久没有出来。”
管事听了这话先是一愣,低头去看时眸光正好对上那块玉佩。
“玉佩?”
林阁璟察觉到面前的人正在打量自己,毫不犹豫的将手更举高了些,声音里没有丝毫迟疑“管事请看,这就是您的玉佩。”
管事一瞧清是那块成色上好,还隐约散发出浓浓灵气,被雕成节节高模样的碧色玉佩,先是忍不住奇怪的望了那块玉佩一眼,发现就是前几天林阁璟刚来时,自己发现是好东西所以一直暗示他孝敬给自己,结果最后因为这小子死活不愿交玉佩,他还克扣了这小子这几个月的灵石,就等着他低头将玉佩交出来。
平时也不见他低头,怎么今天不过是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这小子倒是乖觉的将东西交上来了?
莫不是有诈吧。
林阁璟迟迟没听到面前的人回应,知道管事心底肯定对自己突然变化的态度感到奇怪,头便稍稍抬起,几乎将手中的玉佩举到了管事胸前,装作一副不想给却生硬的屈服模样:“管事请。”
瞧清了林阁璟此时别扭的神色,管事虽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也不大明白他为何突然识相了,倒是觉得这才应该是这小子正常的反应,便抬手一把将那玉佩拽走了: “算你小子有些眼色,还知道将本管事丟了的玉佩找回来。罢了罢了,这回就饶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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