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身材保持的也太好了吧……”不悔从宋离腰际抬起头,下巴顶在他肚子上,亮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着他:“摸着硬邦邦的,舞剑的时候又那么软。”
“你……”
宋离恨得牙痒痒,若不是时机不对,他当即就要按着不悔痛揍一顿。可他现在心疼还来不及,连句重话都说不出口,偏生这没心没肺的还要拿轻佻的话来逗他。
“好了,你别担心了。”不悔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又不是普通老百姓,练那么多年武,这点用还是有的吧?况且我命大的很,多少次要死都没死掉,不会折在这儿的。”
宋离从前对生死的概念很模糊,并非不知生死,而是任何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他可以维护正道,惩凶除恶。也可以两耳不闻事,只做山中人。
他在这世上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自然也没什么人的生死需要他挂怀。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
仿佛被什么人牵动着,不自觉的走近,一点点的想要靠近,到最后竟再也走不出去了。
宋离终是慢慢伸出手,小心的回抱住不悔。
“你为什么啊……”宋离的嗓音有些发颤:“为什么要挡那一下?嗯?”
“这您可冤枉我了。”不悔笑了笑:“我只是想推你一把来着,谁知道那小崽子直接喷我一脸啊。”
宋离心知不悔是在安慰他。
别看不悔平日里说话做事挺浑的,关键时刻他又细致到敏感的地步。
他宁可一直打着哈哈,说着些轻浮又浪荡的话,也不愿叫自己难受,不愿让自己对他心生愧疚。
“不悔,万一你……”
“没有万一。”不悔打断宋离:“就算有,我也是高兴的。还好,受苦的不是你啊。”
这是自宋离知道不悔暗自调查双生灵蛇之后,二人第一次独处。
原本他还有些犹豫,若是不悔问起来,他该怎样对他解释自己将他记忆可以抹去的事情。甚至,他还有些担心。
他知道不悔将自己看的很重,几乎是放在无可亵渎的地位上捧着供着。
他担心不悔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知道他为何人驱使后,会心生失望。
厌恶或是不屑,这些表情他不想在不悔脸上看到。
他不是不能跌落神坛,那些所谓的名誉地位他从来都不在乎。
他只是不想辜负一个人,仅此而已。
宋离又把不悔搂紧了些,想把人嵌进身体的力道,按在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疼的让人想落泪。
然而,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还是躲不过去的万一。
·
令人坐立不安的夜晚终是过去,宋离彻夜未眠。
不悔强撑着精神陪宋离说了一夜的话,絮絮叨叨的比平时更甚。
最后他实在是困的不行了,打着哈欠眼角挂着泪冲宋离直摆手:“哪有你这样的,从前想和你说话你不爱搭理我,大半夜的拉人聊天,还让不让睡了。我不管你了啊,再不眯会儿我能晕过去。”
说完不悔扭头上床,刚挨着枕头就沉入梦乡。
宋离使劲儿搓了搓脸,毫无睡意。
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偶尔看看床上睡的正香的男人,偶尔低头出神的想着心思。
破晓时分,一声并不明显的低吟牵动了宋离稍显脆弱的神经。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扑到床边。
尖锐的疼痛自心口传来,骇人的寒意遍布全身。
不悔闭着眼躺在那里,眉心微微皱起,不太舒服的样子。素来红润的双唇失了血色,衬的他一张俊脸都蜡黄起来。他嘴唇启开一条小缝,难耐的喘着气,原本安放在被子里的手不知何时伸了出来,紧紧攥着被单。
宋离觉得自己从未这么慌过,慌的他全然忘了自己是怎么夺门而出,在满城混乱中把段云飞揪到不悔床前的。
直到段云飞沉着脸冲他摇了摇头,一脸凝重的说了半天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段云飞把手伸到宋离面前打了个响指:“真人?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静默几息,宋离轻声说:“听见了。”
段云飞觉得宋离现在看起来挺不对劲的——
刚刚还惊慌到手足无措的人,眨眼间竟镇定自若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冷漠、淡定、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如同一块坚硬的石头,胜似一口无波的古井。
这……床上躺着的不是伏伽真人最疼爱的小徒弟吗?
现在人都快咽气了,他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呢?
段云飞一脸惊诧的看着宋离:“真人你没事吧?”
宋离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冷回道:“我能有什么事?”
“……”
变态,真变态!
段云飞在心里替不悔哀怨几声,就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人,值得他豁出命去给他挡毒血?
恐怕不悔前脚刚断气,后脚就被人拉出去埋了,连等都不带等的。
段云飞郁闷的插着腰,他性情本就直来直去,再看宋离这态度更是不愿给他好脸色。药王谷不受武林盟管制,他才不管宋离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让他不爽了,照样甩脸子!
“是,你当然没事!”段云飞揶揄道:“有事的这个也没几天好活了!”
宋离的段云飞话中的讥讽置若罔闻:“你能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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