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邱大惊失色,看着碎成渣渣的顾之洲,问出要命的一句:“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这个时候还要嘴硬:“师兄弟一场,我不想你死的太难看!”
(暂时是这个文案,指不定会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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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八年前,伏伽山。
初秋时分,傍晚的伏伽山寒气乍起。
天边的红霞泼墨似的渲染出最艳丽的颜色,由近及远,越来越浓烈,好似要将浮云烧着了一般。
宋离手里提着一只灰毛野兔,不紧不慢的行在河岸边。
那河水清冽的很,自遥遥苍赫的山壁间蜿蜒而下,由徐渐缓,路过歪斜茂盛的繁叶,淙淙作响。
宋离一身薄薄的粗布长衫,袖口已经磨的不像样还短了一截,也不知是穿了多少个年岁,大大小小的补丁盖章似的缝在衣服上,破旧又灰败。
晚风拂过,掺着凉意。
宋离把扑腾不停的野兔抱进怀里,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兔子后颈处挠着,似是安抚。野兔身上温温软软的触感舒服极了,可宋离却无甚表情,凉薄又清冷的气质丝毫不为他一身褴褛所阻。
要入冬了,宋离想,伏伽山上的冬天并不好过。
一场雨便要落雪,大雪封山,难捱的很。
许是被揉弄的舒服,怀里的野兔安逸的缩成一团,在宋离掌间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随手揪了片叶子凑到野兔面前,那兔子登时便精神了,吸着鼻子往上嗅,眼睛还没睁开嘴巴先咬住,餍足的啃着,发出细微的咀嚼声。
宋离柔和了神色,他垂眼看着掌间,好似跟着满足起来。
这本该是无数个稀松平常黄昏间的一隅,斜阳、流水,怀里的软侬。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舒适,他由着自己沉进名为“自欺欺人”的地界,贪婪地享受着从魔鬼手中讨来的自由。
倏然,一阵细风吹来。
宋离前行的脚步顿住,淡漠的眸子里隐隐升起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仔细看,倒像是警惕。
一丝古怪的气味从山间飘荡而来,和芳草的清香,泥土的腥松大相径庭。
宋离微微眯起眼睛,打量起这静谧的山林。
山间傍晚暗的快,唯一能照明的便是这天上的月光,但显然这点光线并不足以让宋离看清面前的一切,他只能从这些随风攒动的树影中模糊的看见似有阵阵黑烟腾然而上。
有人放火烧山?
宋离面色一凛,捏着野兔的后颈皮,毫不迟疑的朝起烟的方向走去。
野兔刚吃饱饭又开始打酣,骤然被人打断,却也只是迷蒙的瞪着一双红眼,忘记了挣扎。直到越来越重的焦糊味一股脑的冲进鼻子里,它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立时便疯狂的扑腾起来。
“快,再加点柴火!”
昏暗的山林间,浓烟滚滚,几乎要将那逐渐大盛的火光掩住。
“把洞口堵死了,不肯出来就把他熏死在这!”
树枝烧的“啪啪”作响,宋离半隐在浓密的草丛间,遥遥的望着前方两个正在动作的人影。
黑烟四起,宛若死神降临时裹挟的厚重的浓雾,肮脏又罪恶。
宋离嫌恶的蹙着眉,喉间被呛的有些难受,忍不住低低的咳了两声。
“三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高大魁梧的男人警觉的环视一圈:“好像有人在咳嗽!”
被唤作“三哥”的男人手上动作不停,粗壮的小臂抱起一堆枯枝撂在地上:“别他娘的疑神疑鬼的,荒山老林哪来的人!”
“可是……”
“别婆婆妈妈的了,你可记好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想想你媳妇还有她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你忍心看他一出生就没了爹吗?!”
三哥的一句话,似乎是彻底的截断了男人最后的一点犹豫。他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动作立刻麻溜起来。
宋离在浓烟中缓缓直起身,凝着那两个不停添柴的魁梧大汉。
此处他很是熟悉,那两个大汉想用柴火堵死的洞口极小。若非像宋离这般长期食不果腹的极瘦之人或是孩童,寻常人根本钻不进去。再联想二人方才所言,几乎可以肯定的是,这山洞里定是还有一个活人躲在里头。
宋离捏着野兔的手掌不自觉得加了几分力道。
脚步踟躇着前行半步,又硬生生止住。
黑烟自眼前翻涌奔腾,争相升入无边的天际。
风起,火愈胜。
救,还是不救。
宋离冷眼看着,心里盘算着。
这洞中之人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从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或者说,宋离独身一人住在这伏伽山间,终日只与豺狼虎豹为伍,便是连个活人也鲜少见到,实在没处去管闲事。
他这一生至此,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人世罪孽苦多,哪有能耐拯救别人?
若此刻转身离开,那人必死无疑。可若救下,这人又能活多久?
非深仇大恨何故取人性命,今般是捡了一条命,那来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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