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的搭箭,拉弓,只要见着会动的、在跑的,也不管是什么逮到就射。
不悔的箭术说不上非常好,但也还算精准,十箭里最少能射中七箭。
说起来,不悔这射箭的功夫也是宋离教的。
那大概是半年多前的事儿了,不悔在藏经阁打扫的时候,翻出了一架弓箭。那弓长的好看极了,半黑半白的羽毛缠在上面,像极了天上的雄鹰。
不悔架着弓去找他师尊,说什么都要学射箭,软磨硬泡好几天才让那人答应。
那弓极沉,刚开始的时候不悔连弓都拉不动,宋离就把着不悔的手带他慢慢适应。
不悔对这样的接触欢喜的不行,以至于后来哪怕能适应了也装作不会,仍是拽着宋离让他手把手教。
这一回两回还好,时间长了,宋离也就看出来不悔是故意的。那人当即就甩着袖子走了,说什么都不肯再教。
不悔无奈,只得自己闷头苦练。
现在想想,若非师尊后来走了,以他心猿意马那劲儿,定是学不会射箭了。
身后渐渐传来脚步声,是那些弟子们陆陆续续都进谷了。
不悔又撒开腿往更深处跑,合合谷里到处都是些枯藤老树,看起来阴森的很。而那些珍奇异兽便隐在这幽静的山谷中,很多不悔都只在书上见过,也喊不出名字。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通乱射,小兽们“嗷嗷”叫着被射穿。
不悔的后背浮了一层汗,他觉得想象是一回事儿,真的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没过多久他就觉得胳膊酸,频繁的拉弓手也开始疼了。
每次身上哪疼的时候,他就开始想师尊。
现在也是。
他喜欢蹭着宋离,跟他撒娇说自己哪疼哪疼,然后看着那人一脸无奈的哄他。
其实不悔挺能忍疼的,但在宋离面前总是矫情的很。他自顾自的认为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能名正言顺的赖在师尊身边,跟他亲近,向他讨安慰。
而且他发现师尊特别见不得他软着声音撒娇,无论说什么他都能答应。不悔就像是个被骄纵惯了的孩子,逮着宋离这点弱处反复使用并且乐此不疲。
好在他这招屡试不爽,对师尊百发百中。
这么一想,不悔觉得身上的酸痛反倒好多了。
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一想师尊,便什么苦都能吃得了。
不悔勾起唇角,笑了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悔的动作已经开始僵硬,完全是机械的重复着拉弓射箭的动作。
掌心已经被弓弦磨破,不悔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料把手包了起来。
包完才开始心疼,这衣服还是师尊给他做的,怎么就这么撕了呢?
不悔有点郁闷,郁闷完了就开始化悲愤为力量,整个人又开始有劲儿起来。
忽然,谷中发出“啾”的一声,一串烟雾腾然上天。
不悔间或不停的抽空往那边看了眼,是有人撑不住拉了绳。
他咬了咬牙,又射出一箭。
正在这时,从他身后飞快的蹿出一支箭矢,那箭带着十足的力道,猛的穿过了不悔刚射的那一箭,精准的射|进小兽的身体里。
残箭落地,不悔回头看了一眼。
简从宁又架起一箭,瞄着树丛间的野兽,嘴角还噙着笑:“不好意思,射偏了。”
不悔目色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没空跟他多言。
他已经行到合合谷很深的地方了,前面已经被各家弟子包围,此处人迹罕至而野兽又多,不悔不打算就这么便宜简从宁。
他转了个方向,接着射箭。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合作呢。”他不紧不慢的搭箭拉弓,慢条斯理的动作贵气十足。
“嗣音,同我说说话。”简从宁道:“一年多不见,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不悔照旧一声不吭。
简从宁不阴不阳的道:“好歹我们也是兄弟啊。”
不悔心说,我可没你这样的兄弟,尽害人。
简从宁这人执着的很,单从不悔不搭理他,他还能自顾自的说个没完就能看出来。
不悔觉得自己能说不是没道理的,可能他们家就是有这方面的传统。
他被简从宁说烦了,射箭的间隙终于忍不住呛了一句:“你到底有完没完?”
“完了。”简从宁安静的闭上了嘴。
若是简从宁不说话,不发疯,就这么正常起来也不失为一个好队友。
别人不悔是不知道,但简从宁的箭法极准,基本上射出去了就一定能中,一看就是从小开始练的。
对此,不悔还是相当喜闻乐见的。
·
天上弥漫着一团红色的烟雾,不悔举着弓的手总算放下。
几个身穿黑衣的人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直接收走了不悔的弓箭。
一个时辰已到。
简从宁把弓递给了黑衣人,有几分玩味的盯着不悔,半晌才道:“嗣音,我们待会儿见。”
不悔他们并没有出谷,而是聚到谷中一处指定的平地。
他揉着酸痛的肩膀等着第一轮的结果,心里挺平静的。
有时候人就是有这种自信,不悔就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进前五。
张允和温修齐也走了过来,手还在抖。
“怎么样?”不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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