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三界哪里还有半点昔日辉煌,一派山河狼藉。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将消息传扬出去的,如今谁还不知顾凌光是“神选之子”,“天定之人”,势必要羽化登仙,名列仙班。即使他早些时候已经舍了仙身,弃了仙道,堕了仙籍,可这让人称羡的命格仍在。
便有人暗地里揣测,觉得仙门无论如何也不会真的拿顾凌光怎样。否则擅自杀了“神选之子”,上天必然震怒,届时随便打下两道天火,管你是九州英杰,还是高岭之花,全部都得化作一捧黄土。
同理,有人猜测,妖君也不是真的非顾凌光不可,只不过是想同仙门争一争“神选之子”。便有好事的人总结道:得神选之子者,可得天下。
韶华仙君覃见经过昆仑之战后,险些陨落,仙门也是元气大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妖界血洗仙门。纵是想要阻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妖君心狠手辣,做事无所不用其极,从不讲道理,尤其坚决不肯同仙门的人谈判。谁要是敢来谈判,直接诛杀不论是谁。率领麾下将瀛洲仙岛彻底毁掉,直接沉入了海底,而侥幸活下来的瀛洲百姓,则是放逐千里,永世不得再以瀛洲人自居。
不仅如此,方丈一门也未能幸免。没有了云中这个后盾做靠山,也没了瀛洲这个强有力的盟友。方丈一门迅速步了瀛洲的后尘,其掌门被当场诛杀,鲜血几乎将周围的海域染透。
之后,大大小小将近二十几个家族同时被人屠戮血洗。归根溯源,怨念居然来自二百年前!但凡参与了岳阳城围剿的家族,几乎无人能够幸免于难。
当然凡事都有一个例外,只有蓬莱安然无恙。据说只是因为蓬莱少主温长羽是在昆仑围剿时,唯一一个站出来替顾凌光求情的。
很多仙门修士就暗暗捶胸叹气,痛恨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没有站出来稍微维护顾凌光一二,以至于现在被妖界追杀,惨得跟丧家之犬一样。
三界的天彻底变了,妖界的旗帜几乎插遍了九州十六川,无人再敢跳出来叫嚣。
天下唯妖君独尊。
与此同时,令人闻风丧胆的妖君余胤正在寝殿内同人翻云覆雨。
顾晚迟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喊出声来,任由余胤一遍遍地对他进行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他整个人不着寸缕,跪趴在床榻之上,腰间横着一双强有力的手。每次身后撞过来时,他不由自主就往前一倾,余胤又迅速将他整个人拖了回去。
“你为什么不肯求我?”
余胤自从破冰棺而出后,整个人越发狠戾,双眸几乎看不见眼白,全是血红一片。几乎浓得往外淌血。他被封印了二百余年,琵琶骨被逆灵锁横穿,每一个夜晚都饱受痛苦。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元神一点一点的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不料半途中出现了岔子,丧失了记忆。之后重燃了三千妖火,才将往事想了起来。
他以为自己可以和顾凌光重新来过,可当初的身体承受不住,只好自爆以谋来日。如今再度问世,往日的痛苦重新回想起来,心里全是仇恨,再也没有别的。
余胤并没有在忘川的记忆,心里念着记着的,一直都是顾晚迟的背叛和玩弄。
顾晚迟抿紧唇角,只是不肯回答。然而,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余胤,从后面狠狠撞过来一下。顾晚迟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浑身一凛,两只手臂立马软了下来,终于是忍不住埋住脸低声哭了起来。
“还有脸哭,本君曾经受过的痛苦远比你现在疼千倍,疼万倍不止!”余胤上半身倾过去,将顾晚迟整个人逼在床角,空气立马变得压迫起来。他想起来二百年前,顾晚迟背叛他的事,只觉得整颗心无时无刻不被凌迟。
“堂堂的凌光仙君居然在床笫之欢上输得一败涂地,说出去都叫人笑掉大牙。”
余胤冷眼看着顾晚迟身上凌乱的痕迹,心头只有痛快和得到之后的满足,余胤伸手攥紧他的下巴,言辞逼迫,“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顾晚迟唇角发白,两手在床上胡乱摸索着,试图摸件衣裳遮挡。可余胤不肯如他所愿,就是要弄脏他,祸害他,把他打入泥潭,拉着他一起沉沦。
“顾晚迟,你把我的真心当烂泥践踏,把我的心意生生喂狗,现在怎么还有脸在本君面前掉眼泪!”余胤拽着顾晚迟下床,一把将他按在桌前,正对着一面铜镜。里面倒映出两个人的面孔。
余胤手指着铜镜里的人,厉声痛骂,“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就是活该!”
顾晚迟默默流着眼睛,他舍了仙身,堕了仙籍,踏遍忘川的每一个角落。几乎被河底的冤魂吞噬殆尽,找了三百六十五天,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将余胤的元神找回来。
可如今,得到的不是期许已久的温存,也不是美好的未来。而是无穷无尽的杀戮,以及每个夜晚的折磨。他到底是图什么。
都是活该。神选之子什么的,他顾晚迟从来都不稀罕。
他想像从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余胤怀里撒娇,可以缠着他要冰糖葫芦吃。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们两个人都干了太多的坏事,每一副尸骨都像一双无形的手,把两个人往不同的方向推。
也许注定就是有缘无分,天生宿敌,至死方休。
“你哑巴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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