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问第三遍。”
他问儿子?是指哪个毛头小子?特兰德脑中闪现一个形象。哦,那孩子。他应该见过的,在宫廷舞会上,畏手畏脚的少年,被少女们逗得团团转……真是废物,那老头的儿子不是死人,就是废物。
一个可怕的念头逐渐浮出。特兰德微笑:“谁知道呢?”
从老头锋芒毕露的怒意来看,特兰德知道自己刚才笑得意味深长。很好,就是这样。不过少年呢?肯定被掳走了……被谁?他猜想着,忍不住一身冷,到底是哪个疯子?就连路边的白痴都知道,绑架柯洛昂家唯一继承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疯了,那家伙绝对脑袋不正常,他头晕。到底是谁?尼尔肯定做不出来……那……难道是……
特兰德继续说:“或许只是醉在哪里的宴会?少年人总是这样。”
混蛋,他早该知道!
伊戈·斯沃德斯·戈尔贡就是个疯子,他们戈尔贡家血脉里就是毒的,他早该知道。妈的。
“这对你没好处,你无法威胁我。”老男人说。
“我这样温和的人,只喜欢每天带着狗散散步而已。”特兰德现在只想把伊戈抓住,先狂摇上他个三分钟,然后把这疯子狠狠捆住,扒光了扔到床上!他的小少爷平时冷得像刀子,疯狂起来又像屠夫。
但他万万没料到伊戈会去绑架柯洛昂家的男孩……该死,叫他怎么收场?伊戈少爷等着看他的笑话,肯定的。该死,欠操的冰美人,他迟早要死在这疯子身上!
柯洛昂公爵说:“我给过你机会。”
“真叫人担心,毕竟泰奥托斯是您唯一的儿子了。利亚多死在海上,可怜的托雷罗死于决斗,斯里尔倒在花园,之前似乎刚刚饮过金果……柯洛昂家族的不幸令人伤怀,可怜的孩子们……”
“……”
“幸好泰奥托斯是个温和的好孩子,您为什么对这孩子就是不满意呢?”
老男人不说话,手背血管暴起。那样子真是滑稽,特兰德心想,太好玩了。
特兰德继续说:“或许是泰奥托斯已经十二岁,仍不愿学剑?您给他太多压力了,让孩子顺其自然不好吗?”他差点得意忘形,太有趣了,因为看那张脸就像臭水塘一样,因他的话语而波动。不过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可别玩过火。
特兰德起身,严肃地说:“我必须说实话,尊敬的柯洛昂爵士。令公子真的与我无关。如果我现在不是必须在夜宫等待调查,我一定会亲自帮您寻找孩子的下落。”
老男人冷笑,端起仆从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手杖霎时挥起,直指特兰德的鼻梁。匕首般锋利的金属底座中,倒映着绿洲之星。年轻人的影像不为所动,将一种客套的笑意始终戴在脸上。
“很好,那就让我们来聊聊您的案子,穆阿维拉爵士。”
特兰德不屑于纠正老男人的发音。
“您被指控谋杀普拉斯里尔家继承人,第三皇家骑士团团长。您现在被监控在这个房间,名义上是在等待内阁法庭收集证据,不过想必您很清楚,要存在什么证据,是根据他们想判您什么刑而准备的。”
“他们早就想好了,不是吗?无非是阴谋罪什么的,无聊,没有想象力的老头们。”
“给您准备的是叛国罪。”
“哈?!那要怎么编!”
“大法官秘书会负责写好,这点您不必劳心。”
特兰德笑笑,接过酒杯又不喝,说:“文职工作真是麻烦……那您呢,里昂格兰特·修·柯洛昂公爵,您会投死刑票吗?”
“正是。”
“不错,明智的选择。”
“那些小动作还是收起来吧,没用的,男孩。骑士无须畏惧死亡,您最好认罪,这样
您的金蛇环也会被安放在塔中,与所有为帝国而献身的战士们同在。”
“不,要是做一个被诬陷的人,那我的脑袋只可能挂在特里斯忒皇子的收藏室里。”
“死对您来说就那么难吗?”柯洛昂公爵漠然。
“不难。可我不会死在敌人手里。”特兰德也露出同样的神情。两个男人看着对方,一如看着自己。
老狮子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吧,那我就帮您一把。”
特兰德谦虚地摇头:“您太过神经质了,公爵大人,怎么会把少年人夜不归宿的玩笑看得那么严重。”
伊戈你这个疯子!!!特兰德在脑海中咆哮一万次。快把小狮子打晕,给人家还回去!招惹柯洛昂家的人你觉得好玩吗?!噢……是的,那家伙肯定乐在其中……伊戈毕竟身上流着三头蛇的血。
特兰德背着手走到阳台上,纱幔浸在阳光中,风吹着,庭院湿漉漉的,开着凤仙花。他慵懒地倚着大理石栏杆。
“很好的天气,像亚旭尔的冬天……您也在亚旭尔待过,不是吗?”特兰德拿起阳台上的铜杯,那是之前他自己倒的酒。
老男人无动于衷,转身离开房间。靴子重重地踩在牛皮毯上,沉闷又愤怒。
“那么走着瞧,穆阿维拉爵士。”
特兰德举杯:“敬柯洛昂公爵,西比尔的纯血,老当益壮的雄狮!”喝着喝着,特兰德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酒杯都掉了,黄铜杯一路叮当滚落,他笑得更厉害了,眼角都是湿的,腹部酸疼。庭院中的守卫们几乎都仰头,莫名其妙地张望,猜测那囚徒为何在阳台上笑得爽朗。忽然,特兰德一把抓起手边的银果盘,狠狠砸向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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