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懂,他也是。”
“来人,”韩歧一步步往门外走,“将他拿下,赐鸠酒,厚葬之!”
徐叔没有意外,跪下谢旨:“今生君臣情尽,来世愿不相逢。多谢陛下美意,臣,叩谢,拜别!”
韩歧走到了林迁南之前住的地方,召来了霍亮。
霍亮对于宫内的事略知一二,正忐忑,韩歧问道:“你告诉朕,艳疫是怎么解的?”
“是用臣家中……”霍亮眼神躲闪。
韩歧抽出他的佩剑,对准他的脖子,“说实话!”
“臣不会撒谎,但受人之托,请陛下不要为难臣。”霍亮道。
“是林迁南?”韩歧将剑归鞘,“你不需回答,朕知道了。”
霍亮沉默,额头出了层层的汗。
“陛下,南国传来消息,南王听闻郡主和林公子的事,盛怒难平,已决定起兵进攻豫国。”霍亮道,“和谈无用,战事已迫在眉睫,请陛下早做打算!”
韩歧放出的消息是赵欢雅与林迁南殒命在豫国,并把责任全推在了自己身上。申屠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朕已经知道了,”韩歧揉了揉眼角,“你先退下吧。”
韩歧坐在冰冷彻骨的龙椅上,提笔写着圣旨,这份圣旨是写给申屠玹的国书,他放下身段请求申屠玹不要开战。
并非是豫国没有能力,而是他答应了林迁南,保两国太平。
不知从何落下一滴水,在明黄的圣旨上晕染开来,韩歧摸了摸眼角,竟是湿润的。他放下笔,伏在桌案上静默无声。
林迁南,林迁南,林迁南。
不要丢下我。
只要能留在林迁南身边,宁愿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五,或是平庸无能的邢武。再不愿做韩歧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曹婆婆为林迁南做了一套新衣衫,厚实,塞了很多棉花,适合过冬。
林迁南戴着斗笠,一层黑纱垂落,遮住了他的脸,他的声音沙哑,辩不出原来温润的声色。
“曹婆婆,我不需要,”林迁南谢绝道,“多谢。”
“特意为你做的,深红色,多喜庆!”曹婆婆不容拒绝道,“听我的,快换上。”
林迁南拗不过她,为难道:“好吧,谢谢曹婆婆。”
雁儿拿着针线,在为曹婆婆缝补衣服。原来曹婆婆只顾给林迁南缝制新衣,连自己的衣衫破了都不知道。
“好闺女!”曹婆婆打心眼喜欢雁儿,“我也要为雁儿做身新衣衫,让雁儿漂漂亮亮的。”
雁儿很会说话,三言两句就能把曹婆婆逗笑。
林迁南拿着衣衫回房。朝阳的窗台上放了一个陶瓷罐,林迁南走过去看了看,还是没有变化。
“雅儿,我没有为你报仇,也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若你还在等我,就以缘落告诉我。”林迁南轻声道。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了陶瓷罐上,林迁南在铜镜前摘下斗笠。一张脸不见往昔风采,一个个红疹子骇人的很。
林迁南自己也不忍多看,他的痛觉减退了不少,现在大约是剜心之痛才能让他察觉到了。
熟悉的马蹄声哒哒响起,林迁南知道是谁来了,戴上斗笠,走出房门。
申屠玹只身一人前来,正和雁儿说着话。
林迁南走近,申屠玹顿了顿,不确定道:“迁南?”
林迁南“嗯”了一声,道:“你来了。”
申屠玹想拥抱他,林迁南后退两步,申屠玹也不强迫,强忍激动地说:“我知道你肯定还活着,你还好吗?”
“很好,你呢?还有南国,都好吗?”
“我一点都不好!”申屠玹道,“我今生最后悔的事,就是让你和雅儿回到豫国!”
林迁南听到他说的话,心头一窒,微微低下头。
“韩歧!”申屠玹深恶痛绝道,“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林迁南道:“够了。我已经给他惩罚了,你不可再做其他事。”
申屠玹想看清他斗笠下的脸,趁他不备,扯开黑纱,随即睁大了眼睛,满目震惊。
雁儿很是难过,她清楚实情,也是头一次忤逆申屠玹,没有告诉他林迁南的真实情况。
“看够了吗?”林迁南整理好面纱。
“你是在给他惩罚还是给自己?”申屠玹一时气急,道,“我与他协议,他说让你回豫国一次,就能治好你,还我一个无恙的林迁南,是韩歧食言了,我如何能放过他,放过豫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一篇狗血文,所以任何剧情都可能发生。【一只后妈在悄悄说】
第43章 第 43 章
“你与他协议?”林迁南反问道。
“我……”申屠玹始料不及,不知怎么回答。
林迁南踱步走到门口,外面竟只有申屠玹带来的一匹马,看来他是只身前来。
“不必解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林迁南仰头看天,“初冬已这般阴寒了,不知还能不能看到来年的春季。”
申屠玹道:“跟我回南国,我会有法子治好你的脸。”
“春花。”林迁南似在低语,“答应我,不要与豫国开战。”
久违的称呼打动了申屠玹日渐坚硬的心,可他早不像以往那般容易动摇。
“你到现在还想着韩歧?还惦记伤你害你的豫国?”申屠玹捏着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对视,“你口口声声说不想生灵涂炭,但战争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不屠他,他迟早有一天会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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