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马儿的小二前来领着他上二楼的厢房,他吩咐小二备来洗澡水便躺上床浅眠。
手脚麻利的小二在他的厢房里转悠,不一会儿便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浴桶,然后轻言细语地叫醒并未睡着的他。
“公子,我为您备好热水了。”
林迁南睁开眼时,看见小二将紧闭的木船打开透起,他走到屏风后,见小二关门出去了便开始褪衣裳。
泡入浴桶里的身躯白皙;心口一道狰狞可怖的刀疤毁坏了完美,林迁南摸上这一道刀疤,感受自己比寻常人慢了很多的心跳。
咚……咚……咚……
总归没有完全停止跳动,他还是个活人。
林迁南解下束发的玉冠,桶里的水汽氤氲,一头如墨的长发摇曳,他眉心的一点嫣红为其添色,他丝毫不松懈的盯着窗户。
他听见了剑刀碰撞地声音由窗外无名处传进,还有数名声音粗俗的人在喊打喊杀,若他没有记错,这些声音源自于之前在店里的人。
林迁南哗啦从水中站起,与此同时,一黑衣谋面之人挤着窗户跃进屋头,林迁南来不及做出反应,那剑眉入鬓的高大男子便飞快地朝他奔来。
“救我。”他说。
林迁南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眉头紧蹙。
“追!都好好搜搜!”
“这间厢房搜过没?”
“没有!”
砰地一声巨响,腐朽的木门被粗鲁的行凶者踹成两节,数名武功不低的人眨眼间挤满了一目了然的厢房。
他们都看着泰然坐在浴桶里的林迁南。
“你们劫财还是劫色?”林迁南单臂杵在桶沿,对那些人挑眉道。
为首的人看着在水雾中雌雄莫辨的林迁南,手上的刀收了起来,走近道:“美人儿,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
林迁南眯了眯眼睛,扬起下巴道:“你不就是吗?”
“老大,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
这时,屋外他们的人吼了一声,“有人说看到他往南方逃了!”
为首的人暗骂一声,对等他说话的林迁南道,“美人儿,等我回来找你!”
没人看到林迁南隐没于水中的手拿了一把匕首正对着一个屏息藏匿的人。
他们前脚刚走,水中人便按捺不住地浮出水面,黑衣人解开蒙面的黑布,大口喘气道:“多谢兄台相救。”
黑衣人五官端正不算出众,一双眼睛里颇有将相之风,林迁南看了看他,踏出浴桶,背对着他解开湿透的中衣,换上了干净的月色衣裳。
“请问兄台如何称呼?”
林迁南侧目道:“萍水相逢,你自行离去。”
黑衣人动了动,水便成了微红的血水,他爬出了浴桶,俯卧在地也要自报家门,“我叫邢武,是京城邢家的公子,你救我,我保你荣华富贵。”
他大声说完便晕了过去,全然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了素不相识的林迁南。
林迁南不慌不忙地穿戴整齐,权衡利弊后将重如牛的邢武抗在肩头,轻松地避开了所有人,然后找了一处破庙落脚。
邢武再度醒来时他手臂的伤已经包扎妥当,他的夜行衣整整齐齐地垫在他的头下,身下睡得是铺好的稻草,身上穿的是崭新的绸衣。
破庙里的佛像掉了漆,佛像跟前没有贡品,只有数不尽的蛛网和灰尘,照这样看,邢武过得比佛像好。
林迁南踏着晨色入庙内,对他道:“醒了?能动吗?”
邢武皱着眉头左看右看,眼里有数不清的嫌弃,“我们就住这里?”
“不是我们,”林迁南指着他,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事实,“是你住这里,我住客栈。”
邢武:“……”
林迁南没有多解释什么,相信他也明白自己被人追杀的处境,他拎起夜行衣翻找道:“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邢武比划了下盒子的大小。
林迁南从怀中掏出一个同等大小的盒子,递给他,“这个?”
邢武像一头看见猎物的饿狼,扑过来一把夺过不起眼的小盒子,道:“你怎可乱拿别人的东西!”
“我没看里面是什么,”林迁南笑着说,“既然你是贵公子,为何跑这么远来这里,还平白遭人算计。”
邢武仔细收好盒子,他神色不明地看了看林迁南,然后站起来道:“不关你的事。”
“行,我走了,你好生保重。”
林迁南的手被拽住,邢武麦色脸颊染上一丝象征着耻辱的暗红,“我……我身上没有钱,饿了。”
“啧,”林迁南挑起一边眉毛,看着眼前贵气逼人的男人,“堂堂贵公子,竟连饭也吃不起。”
“等我回京城……”
“既然你开口求我……”
“我什么时候求你了!”邢武松开手,嘴角抽搐了一下,很是倔强道。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跟着我,我带你去吃早点。”林迁南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邢武沉稳的迈出步子,跟着林迁南到了镇上的一家包子铺,林迁南点了一笼包子和两碗清粥。
“就吃这些?”邢武充分表现出一名吃惯山珍海味的纨绔子弟对清粥小菜的不屑。
“嗯,”林迁南道,“吃完你便去你该去的地方,我不需要你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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