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余珦心跳如雷,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说,令他悲伤又高兴,害怕又决然。
贺剑轻起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却面色一变:“这么冰!快进去。”
两个人都不舍得将目光从对方身上移开,待得贺剑轻进了屋,赶紧将外袍敞开,将余珦包进怀里,紧紧地搂住了。
“这样暖和一点没有?”
余珦点点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眼眶一热,赶紧闭上眼,靠在了贺剑轻的胸膛上。
贺剑轻搂着他坐到榻上,四下看了眼就皱了眉头,他没想到葛一水像关犯人一般将余珦关在这个小房间里,而且又给他戴上了镣铐!
“你怎么来了?”余珦担心地闷声说,“对了,身体有没有事?那毒药有没有解?他说只给了半瓶解药,你会不会有事?”
他一连串问题让贺剑轻听得心酸,他却只能回答说:“没事,解药我找太子拿了,不会有事的。”
余珦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诧异又惊喜地道:“什么?太子有解药?你,你吃了解药毒解了?”
贺剑轻见他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放心了,点头道:“自然,我会骗你不成?你怎么样?怎么这么冷?”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余珦缩了缩脖子,揉揉鼻子,“我见过皇帝了。”
贺剑轻听他主动说起,一颗心提了上来,问道:“怎么样?皇帝,葛一水没有为难你吧?”他已经发觉了余珦脖子上异样的痕迹,嘴角也有点肿,想必是遭受了毒打,可是他没有问,让余珦再想起来又是何必。可是他记下了,定然要百倍奉还给葛一水!
余珦遮掩地说道:“有一点……可是皇帝好像还不是太蠢,我给他说了葛一水的坏话,希望他能听进去。”
“坏话?什么坏话?”
余珦便复述了一遍在大殿上单独对皇帝说的,贺剑轻一听,顿时惊讶道:“这很有可能,你说得不错!不然葛一水为何来到越国,他打的主意恐怕八九不离十。”
“可是如果皇帝不听我的怎么办?”余珦担心道,“万一他听了葛一水的话,要用很多人的命来换他的长生,那岂不是要杀掉很多人?”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皇帝是多么痴迷长生之术,费尽各种办法,找来各种人,吃各种丹药,就为了多活几年。
可是明眼人一看,他就是越这样做,衰老得越快,然而他是皇帝,谁的劝告都不听,拼死谏言的人他也让人家真的去死了,还有谁敢多说。
哪怕是太子,也只能偶尔提几句,也得看在皇帝心情好的时候。
一国帝王做到这份上,长生了又有何用?!何况这根本是不可能的是。
余珦是有这个能力,可是能力也是有限的。
贺剑轻不在意自己还能活多久,他这段日子都是偷来的,是靠死在战场上的人,才多活了这么久。
“我这便带你出去,我已经去见过太子了,他给了我令牌,我可以畅通无阻地离开皇宫。”贺剑轻是这么计划的。
余珦移开一些,面对他,眼里有着担忧:“逃出宫没用,皇帝已经见过我了,我逃也逃不到哪里去的。”
贺剑轻浅笑了下,将被褥盖在他身上,低头道:“你忘记了,我也活不了多久,能逃到什么时候便逃到什么时候,何必多想。”
余珦听了他的话,苦笑着道:“你不要这样说,不管活多久,我们能快活地活,总比颠沛流离得好。”
贺剑轻正想说话,忽然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嘘。”
“怎么了?”余珦低声道。
“有人来了。”贺剑轻说道。
他刚说完,有序的脚步声便汹涌一般朝这边过来。
贺剑轻理好衣裳站起来,侧眼一看,窗边已经站了几个人,门口想必也已经出不去了。
余珦立刻意识到了,抓紧了他的手,靠在他身旁,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明白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门被打开了,葛一水站在门口,在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禁军。
看到贺剑轻,他也不惊讶,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贺剑轻死。
“小侯爷,半瓶解药不要了?”
贺剑轻预料到自己会被发现,他早已做好准备,冷笑道:“既然会死,要解药有何用。”
葛一水赞叹地拍手道:“好气魄,小侯爷果然不愧是威名赫赫的一员猛将,只可惜,我不会要你死,你死了,阿新怎么会甘愿留在宫里呢?”
余珦靠紧了贺剑轻,冲葛一水道:“你想怎么样?”
葛一水扫了他一眼:“我想怎么样?你不是都说了吗?”他不欲再多说,后退一步,喝道,“抓住他们!”
禁军立刻听令,往屋里冲。
贺剑轻将余珦推到身后,一脚踹飞了一人。
屋子实在太小,几个人冲进来后,便塞满了。
余珦左右躲闪,看着贺剑轻与他们打起来,他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刀不长眼,砍中了贺剑轻。
葛一水却在外头悠闲站着,欣赏着屋里打得乱七八糟的情况,他就像在看戏,看余珦被困在其中,到最后不得不低下头,听他的话。
然而贺剑轻不是容易对付的人,他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能力,将一波又一波的禁军打得哀号一片,很快屋里就躺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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