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一水纳闷地想,现在天还没亮,这个时候找余珦去是干什么?难道他要不行了?不,不能让他死,至少现在不能!
于是余珦被送到了皇帝的寝宫里,葛一水却被拦在了外头,因此让他更加怀疑出了什么事。
他站在门口守望了一会儿,便即刻拂袖而去。
寝宫内,余珦仍然被塞住了嘴,皇帝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整个人颓败,手撑着额头一脸怒气,侧过脸来看着余珦。
“把那玩意儿拿走!”皇帝命令道。
立刻有宫女上来拿走余珦嘴里的布条。
余珦动了动嘴,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管会出现什么情况,现在什么都没关系了,贺剑轻死了,那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让葛一水死!
“你说说,你这个,这个……”皇帝斟酌了一番,找不出一个词来,“你不是救活了她,怎么,怎么她又死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
余珦听闻,忽然咧开嘴笑了,他抬起头来,正视着皇帝,道:“怎么,葛一水没有跟陛下您说过吗?”
“说过什么?他有什么瞒着朕?!”皇帝坐正了身体,双手抓着扶手,身体向前倾,逼问道。
余珦哼了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陛下,葛一水瞒着您,我的能力,只能给人一次续命的机会,陛下您听清楚了,万一哪一天陛下千秋时,我只能帮陛下一次,这一次能活多久,全看陛下的造化。就好像冯国的皇帝,他活了五年多,而那位宫女,只活了没多少时辰。”
“什、什么!——”皇帝“腾”地站起来,颤抖地指着余珦,震惊得差点儿跌倒,亏得马上扶住了椅子,难以置信地问,“你再说一次?!”
“陛下,我的能力只能给陛下一次命,并不能令陛下千秋万世!”说完,余珦跪拜下去,“葛一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欺瞒陛下,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听了余珦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他一手覆住脸,踉跄地退了几步,坐倒在椅子上。
余珦静静等着,他盼望着能出现奇迹。
然而皇帝没有动,他坐在那里考虑了一会儿,吩咐道:“抬进来。”
余珦起身,看着宫人抬进来一个人,是那大殿之中被葛一水一刀刺死的宫女的尸体。
余珦顿时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他静了静心,对皇帝说:“陛下,请看好了。”说完,他如法炮制。
皇帝瞪着眼睛,看了一阵子,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宫女。
天渐渐亮起来了,皇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暗,他整张脸显出一种夹杂着愤怒与失望的情绪,显得异常扭曲。
“你说的是真的!是真的!?国师骗了朕!他骗了朕!”皇帝愤怒地一拍椅子。
“是,陛下,葛一水巧言令色只为了让陛下不顾越国的安危,他是要将越国置于死地,他就是想毁了越国!”余珦一字一句地道,希望皇帝这个时候能够发怒杀了葛一水才好!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皇帝虽然震怒至极,可是心思却放在自己能够千秋万岁身上。
“既然只有一次,那么国师曾经说过,你是要靠很多人的命,才能给朕活得够久是不是?”
余珦一下子心都凉了:“没有陛下,都是葛一水骗你的!陛下你想想,我从南疆回来,那时敌军和我们的人死了多少?没有几十万,也有几万吧?可是这位宫女才活了多久?还有顾先生,陛下可以派人去查,他也只活了几天。冯国皇帝活了五年,即便是陛下杀尽天下人,也活不过万岁,还望陛下明鉴。”
皇帝皱着眉,缓缓说道:“不能杀越国人,那就杀冯国人,既然国师欺骗朕,要朕的越国遭难,那朕便将冯国灭了,岂不两全齐美?”说着,他忽然得意得笑了起来。
余珦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这是要挑起战事!
可是跟冯国一战,岂会只死冯国人,越国千千万万的将士,也会死在战场上。晖远侯一家,死得只剩下贺剑轻一个,不,他现在也死了。
他们都为了保家卫国而死,皇帝怎么能为了自己多活几年,就要令那么多人死,这跟葛一水有什么分别!
“陛下,还请陛下打消此念!”余珦急切道,“我——”他还没来得及说,便看见皇帝朝侍从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上来几个人,抓住了他,然后他嘴巴又被塞上了布条。
皇帝凝视着他,道:“朕心意已决,你只管前去为朕续那些命来,至于国师——你放心,朕答应你会杀了他。”
“唔唔唔……”余珦想说,你要是发起战争,我便拼命一死!
然而皇帝还没有下令,有人带来了令余珦失望的消息——
“陛下,国师跑了!”
“什么?!”皇帝震怒而起,“他跑什么?朕还没有要杀他!好,跑了,那就是心虚了,给朕下旨,捉拿国师,要活的,朕要听他解释!”
余珦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觉得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贺剑轻死了,葛一水跑了,只要他能够隐藏自己,是没有人会抓到他的。
他自己也被皇帝控制住了,皇帝为了自己的私欲,已经打起了跟冯国打仗的主意,他要将越国的人送上战场,最好多死一些人,他才高兴。
越国也好,冯国也好,死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的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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