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便是一汪湖水,碧波荡漾,窗边一探,便能低头看见自己的倒影,一人成影二人成双,余珦回头,望进贺剑轻的眼里,大约明白了。
“房契就在方才的主屋里,日后——”
良久,余珦呼了口气,将红通通的脸埋在贺剑轻肩头,缓了一阵。
贺剑轻没有满足,双手扶着他的头,又亲了几口,看到他眼底的黑影,心中一动,道:“困了,陪我睡会儿。”
余珦大惊,正想挣脱,却被贺剑轻拉着,倒在榻上。
两人便紧挨着,榻不大,余珦只能侧躺着,心跳如擂鼓,看到贺剑轻闭上了眼,仔细看了会,才也跟着闭眼,没多久,当真是睡了过去。
他却不知贺剑轻在他睡着后又张开了眼睛,侧身与余珦相对,手指若有似无地轻抚他脸庞,指尖勾勒他眉眼,凑上前轻轻吻在他额头。
贺剑轻不会忘了余珦高烧那几日,不愿见他的时候。
那并不是余重启的缘故,定然还有别的原因,可是余珦藏着不说,他也不想逼着听他说出来。
这几日他刻意避开,又加倍对余珦好,才见他稍稍展眉。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贺剑轻始终想不明白。
但愿的,能等到余珦愿意向他坦白的那一天。
“呜呜呜……”睡梦中的余珦皱眉低声喊着,双手胡乱摸索,等到抓到了贺剑轻的手,才慢慢平静下来。
贺剑轻将余珦搂在怀里,眼中阴云蔓开。
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似的情况终究非长久之计,得尽快让余重启接受他才好。
第三十九章
几日后,余重启要带着余珦和余念去赴喜宴。
这是朝廷重臣高丞相的侄孙大婚,邀请了众多朝中同僚,皇亲贵族,可谓宾客满门贵气逼人。
余重启的岳父,余珦的外公,曾是新郎的师傅,因此尽管余家与高丞相不来往,但丞相府搞得如此大排场,也就将他们也请了,以示好客。
余重启看余珦成日穿着贺剑轻着人给他做的衣裳,实在碍眼,命人上门给余珦和余念重新做了几件,难得的大方还令余念大为惊叹。
衣裳很快做好,喜宴的日子也到了,父子三人着新衣,乘着马车匆匆赶往高家宅邸。
喜宴是办在高丞相家的,也不知这侄孙如何得了高丞相的眼,得到如此大的帮衬。
余珦无心听余重启跟余念说规矩,他心里扑扑跳,知道待会儿就会见到贺剑轻,因此脸上都是喜盈盈的。
他这副神态,也让余重启误会了,并且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事。
“珦儿过了年,也要十七,虚岁十八了吧。”余重启感叹道,“没想到你也这么大了。”
余珦听他爹这么说,还想着原来自己要十八了吗,这么快?十八了,是不是——
然而还没等他多想,只听余重启道:“爹也得赶紧给你物色一房媳妇儿,先看看人家,挑起来,省得到时候紧赶慢赶,选了一个不尽如人意的姑娘,让你不满意。”
余珦顿时脸色白了白:“爹,我,我还小呢。”
“不小了,”余重启意有所指道,“你瞧瞧这今天的新郎官,也是十八就定下了亲事,等了几年才成亲的嘛,还有的三四岁就定亲的,不早了!”
余珦垂下脑袋不说话了。
余念听出了意思,看余珦不开心了,打岔道:“爹啊,那不如给我挑一个吧,我也想成亲了。”
余重启打了他一下:“你凑什么热闹,你好好读你的书,爹就放心了!”
说话间,马车就来到了高府里。
余珦一见到丞相府,不得不感叹一句,哪怕是贺剑轻的晖远侯府,也不如丞相府一半那么大,那么漂亮。
眼前车马络绎不绝地来,都停到了偏门去,高丞相亲自在府门口迎客,做足了功夫。
余珦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高丞相,看他年过五旬,依然精神矍铄,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实在是看得惊叹不已。
余珦失踪一事当年是在京城里几乎所有高门贵户都知道的事,只因是跟着晖远侯家的幺儿外出游玩才走丢的,所以此事传遍了京城。
这回余重启带他来赴宴,一路上进去都有人指指点点地,倒也不是说什么,只是都想看一看,失踪了十年的孩子如今长成什么样了。
连高丞相见到他,也多看了两眼,对余重启说了句“万幸万幸”,惹得余重启惶恐万分,受宠若惊。
余珦一路看到那些好奇的目光朝自己投过来,起初是有些不安的,好在余念不停地在他耳边说话,说一些从他同伴口中得来的,这些人的八卦消息,余珦的注意力被分散,才稍稍安稳了些。
余念的同伴大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令余珦不由感叹,真是不能小看小孩儿,都机灵着呢,大人们说不得哪天就败在他们手上。
就这样,一家三口就去了招待男客的厅堂,那里人头攒动,三三两两以群分,各自在或交谈,或闲话,热闹得很。
余重启见到几位高阶的人物,自然要上去寒暄一番,便叮嘱他们兄弟不要跑远,便过去了。
余珦一路心思大都放在何时能见到贺剑轻身上,自从进了府门之后一直在东张西望,可半天都没看到贺剑轻的人影。
倒是遇到了在太子东宫偏殿里看到过的列支侯万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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