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答应呢,只听贺剑轻说道:“公主殿下,有话不如在这里说吧,外头风大,天气凉,若是受寒了,可就是余珦的罪过了。”
宣仪公主听了此话,脸色沉了沉,扭头望着贺剑轻,目中透出几分哀怨。
太子殿下瞧见了,对贺剑轻说道:“就在花园里走走,受不得什么风寒。”
他都这么说了,余珦自然看出来这个时候不该不去了,便道:“只要公主殿下不嫌弃,我就陪着走一趟吧。”
于是宣仪公主便带着他走到外面的花园里头去了,临走余珦回望了贺剑轻一眼,朝他笑了笑才离开。
这个花园余珦上一回来,便被吓坏着了两回。
宣仪公主领他走到一株还未到时候的梅树旁,几名宫人远远地站着,时刻注意着他们。
余珦跟在公主身边,不知她的意思。
宣仪公主目光幽幽望着前方,久久都没有说话,余珦只好等着,风的确有些大,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等了一会儿,宣仪公主终于开口了,她面对余珦,目光深沉,语气带着一分笃定,道:“我知道他的意中人是谁了。”
余珦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妙,这会儿他似乎明白了公主的意图,他可以肯定地从公主的话里,望向他的眼神里得出答案。
可是余珦这时候只能装傻。
“嗯?意中人?不知公主说的是谁?”
宣仪公主哼笑了声,说道:“你想知道?晖远侯看不上我,倒也罢了,我不强求了,可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余珦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此时公主的话也好,神色也罢,都令他感到隐约的担忧。
宣仪公主似乎也不等他说话,直截了当地冲他吼了一句:“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她伸出手指指着余珦,愤怒地嚷道,“你,居然是你!怎么会是你?怎么能是你!”
余珦双手握在一起,手指互相掐着,心里忐忑不安,不禁悄悄移开目光去望向刚才出来的方向,可是那里距离此地比较远,此刻只有两名宫人守在门口。
宣仪公主见他没反应,更加愤怒,斥道:“你说说,你到底凭什么让他看上你的?你说!”
余珦哪里说得出来,只能说道:“公主说笑了,怎么会是我呢?”
“哼!别装模作样的,看你样子老实,没想到竟然是个,是个——”宣仪公主说不出口,她气得胸膛起伏,看余珦又不声不响的,似乎更加气愤,忽然扬手给了一个巴掌!
余珦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他被打蒙了,扭头去看公主,只见她也被自己给吓到了,呆呆看着自己的手掌,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可是谁又敢跟公主还手呢,余珦心里又知道公主说的是事实,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若是他此时跟公主对着来,恐怕公主脾气发作,让贺剑轻听见了,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对不起。”余珦只能这么对公主说。
宣仪公主也没想到会听到他这句话,可是这句话听在她耳朵里,无异于承认了,并且像是在示威一般。
她刚生出的一点愧疚之心顷刻间又被不甘和酸楚所取代,踏步走到余珦身前,怒气腾腾地对他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看我笑话吗?让我在你面前出丑,你就得意了是不是?你——”
她越说越生气,又要扬起手来,忽然整个人被用力一扯,推到了一旁。
余珦还没反应过来,宣仪公主也是愣住了,只见太子殿下拉住了公主,贺剑轻挡在了余珦身前。
留意到余珦脸颊上的异常,贺剑轻压着翻腾的怒火,轻轻用手背蹭了蹭他被打到的脸,低声问:“还好吗?”
余珦摇了摇头,越过他往前看去,只听到太子殿下沉声在斥责宣仪公主:“好了,你像什么样子?!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贺剑轻拉着余珦的手,转身面对太子和公主,道:“臣等先告退了,请殿下恕罪。”
太子殿下点了点头:“你们走吧。”
贺剑轻没有走,他视线转向公主,目光冷了几分,道:“公主殿下,臣不过一介莽夫,平生所在意的也只有一人而已,若是他受到什么伤害,我自当倾我所有,为他出头。告辞。”
宣仪公主怨怒地瞪着他,目中落下泪来。
余珦被贺剑轻拉着离开了东宫,脑海中还浮现着她可怜的样子,可是显然,她只是因为贺剑轻没有选她而感到伤心难过,并不会为打了余珦而抱歉。
余珦也不奢望,他只要跟身边的人在一起便够了。
“我没事。”余珦晃了晃贺剑轻拉着他的手,安慰似的说道。
贺剑轻撇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让你难过了,是我的错。”
“嗯,是你的错。”余珦故意说道。
果然瞧见贺剑轻面色好了许多,笑对他道:“那你要怎么罚我?”
余珦想了想,笑嘻嘻道:“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两人一路说话,往宫门口走去。
贺剑轻带着他上了自家马车,在半道上又重新雇了一辆,道:“你先回家,何成已经在城外等着了,你先跟着他去,我稍后就到。”
余珦明白他的安排,便进了车,往家赶去。
等到余珦的马车走远了,贺剑轻站在原地,望向停在前头巷子口的一辆车,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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