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抬抬手,示意他起来,让他在一旁坐了,看他一身无恙,问道:“晖远侯,你这番让我请你过来,所为何事?”
贺剑轻知道这会儿不能对太子有所欺瞒,便道:“请太子恕罪,容臣细细说明。”
太子一扬手:“说。”
贺剑轻又起身,拜倒在地,叩首,一五一十道:“想必太子殿下有所而闻,皇上前些时候下旨,将余重启余大人一家打入大牢,罪名是意图谋刺太子,与三皇子勾结。”
太子一想到此事,就感到头疼,他抬手揉了揉额角,道:“是有这回事,那与你今日之事有何关联?”
“不瞒殿下,余大人自然是冤枉的,这一切都是一位名叫葛一水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将欲加之罪强加到余大人身上。”
“葛一水?”太子停下手,抬眼望向下首的贺剑轻,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此人?”
贺剑轻抬起头来,但没有起身,他沉着脸对太子说道:“殿下,臣不仅知道,还见过此人,就在余大人的大牢里。”
“哦?”太子不动声色,没有表达立场。
贺剑轻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此人就是十年前,将余大人的儿子余珦拐走的那人,余珦某日认出了对方,告知了余大人,余大人本欲前去告官,奈何还没行动,便被葛一水发现了,他怕自己实际败露,便先下手为强,以这样大的罪名污蔑余大人,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太子听贺剑轻这番说法,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当日我前去探望余大人,余大人亲口对我说的,还有,我出门去时,恰巧遇到了葛一水,他本想下手杀人,被我阻止,此事瞭京护的关大人可以作证!”
贺剑轻说了这么多,将所有的事推到了葛一水头上,他知道太子不会全信,但也不会不信。
他所知道的太子,是一位勤政之人,亦非不明是非之人,他现在便是在赌,赌太子对皇上的所作所为并不赞同,并且试图要纠正过来。
可是,他如此孤注一掷,甚至将余重启以那样的方法放走了,但愿日后不会给余重启和余珦惹来麻烦。
“可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太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好奇道,“贺卿,你是对那位失踪十年的人,有所愧疚?”
贺剑轻听到太子这样说,便知道很多事,太子都是知道的。
他挺直了脊背,端正了身姿,认真地看着太子,回答道:“不瞒殿下,我,我心悦与他。”
太子一听,明显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贺剑轻良久,随后忽然又轻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贺剑轻,道:“贺卿啊贺卿,你当真是——罢了,此事我知道了,你私自去见余大人的事,日后父皇若是追究,我会为你说几句话,可是这个葛一水……”
“殿下,”贺剑轻并不是需要他这几句话才来到东宫的,他诚挚道,“葛一水乃是个心术不正之人,他早前在冯国,便是帮助冯国今年过世的皇帝出谋划策,他还是冯国皇帝的,入幕之宾。”
太子这下子不淡定了,他将身体朝贺剑轻的方向靠过去,问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他在十年前将余珦带走后,便是一路带着他前往了冯国,并且在皇宫里待了好几年,直到臣离开南疆之时冯国皇帝去世,此人才被赶出了皇宫。此事想必太子也是知道的。”
冯国皇帝有个男宠的事,太子当然知道,只不过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葛一水,如今葛一水进了越国皇宫,呆在他父皇身边,意欲何为?!
太子面上已经变了颜色,沉下声音道:“此事我会查清楚,若是当真如你所说,我自有办法,届时如果需要贺卿出面,还望你不要推辞。”
贺剑轻拜倒在地,朗声道:“只要太子殿下吩咐,臣定当不负所托!”
“唔,那便如此,你且——”太子正要让贺剑轻回去。
贺剑轻急忙道:“太子殿下,臣还有一事相求。”
太子侧身望着贺剑轻,道:“什么事?”
贺剑轻正要开口,忽然宫人前来禀报。
“启禀太子殿下,晖远侯府的人在宫门口等候,说有急事请侯爷即刻相见。”
贺剑轻只得辞别了太子,离开了东宫,急忙赶往宫门口。
太子殿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底续起一阵阴云。
贺剑轻赶到宫门口,此时已经天光亮了,他见到焦急地伸长了脖子的何成。
“什么事?”
何成焦急万分道:“少爷,小公子不见了!”
贺剑轻大惊:“什么?他去哪儿了?看着的人呢?!”
何成回道:“看着的人一直守在府门口,府里的人也都守在各自位置,小公子一定不是从——啊!”
贺剑轻也想到了:“回去!”余珦如果不是翻过侯府的院子进了余家,然后跑了。那便是被人用同样的办法给抓走了!
余珦自然不是自己跑的,他知道贺剑轻要去做什么,便安心在家等待。
等了很久,都没见他回来,何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越想越担心,简直坐立难安,想了想便去到了门口,守在门口的贺剑轻的手下看到他,请他回屋,不要轻易出门。
他知道是贺剑轻的安排,也懂得,可是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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