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我又不嫌弃。”
“我嫌弃。”三个字堵得叶巽峰无话可说。
☆、晚安
傍晚,牧离云洗完澡之后在杂物间里一通翻找,看得叶巽峰一头雾水。
“你找什么?”
“米尺,”牧离云头也没抬,回完又说,“我感觉你长高了。”
叶巽峰笑了一声,看他找到米尺之后很配合地站直了身体。
牧离云抬手指尖抵在那个数字上,一惊:“……一米八八了?”
没等叶巽峰的反应立马站直身体把米尺靠近自己,抬手确定了个高度放到眼前。
眼神都暗下去了:“……”
叶巽峰了然,小声安慰说:“……一八三很高了,也不一定不长了。”
“我不想……不想老是你低下头亲我。”
“这好说——”
叶巽峰伸手轻易把他抱起来举高了,让他比自己高出一截,抬起下巴仰视。
“好了——很高了。”叶巽峰扬起嘴角,梨涡旋起来。
牧离云得偿所愿,低下头去吻他。
“把我放下来吧,你去抄笔记。”他笑着说,“我去做饭。”
“嗯。”
叶巽峰应了一声把他放下,低头吻上软湿的唇。
看叶巽峰补笔记已经快要抄到怀疑人生,吃完饭牧离云收拾了桌子随便把碗洗了,被叶巽峰丢在客厅的手机亮着,一条条消息弹出来。
江半夏:“哥你抄完了吗?我快写死了。”
“落下的几章怎么办?”
“你理我啊你没猝死吧?”
“我是快猝死了,学医本就逆天而行,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很正常。”
“……”
牧离云揪了几片薄荷,洗了洗泡了水端到奋笔疾书的苦逼医学生房间。
叶巽峰看了一眼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衣袖被往上折了几折,露着清瘦的半截小臂。
他手上抄笔记的动作没停,抬眼问了一句:“你有空吗?”
牧离云收回手:“什么事?”
“去楼下药房拿个药,家里的用完了。”叶巽峰顺手撕了一张纸条写了药名给他,与抄笔记的动作无缝衔接。
牧离云接过纸条瞄了一眼,不瞄不要紧,一瞄之下整个人盯着那纸条愣愣地看了足有三分钟。
这他妈是啥?
纸条上一条一气呵成的波浪线,运笔独到,笔锋凌厉,字体大气……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
牧离云低头去看他抄的笔记,本子上的字工工整整,大气磅礴,笔力劲挺,不太规矩但很漂亮,虽然听不懂专业术语,起码能认出来是什么字。
“哥,”牧离云犹豫了一下开口,“这是什么药……”
叶巽峰满不在意地说了一句:“你拿给药房的人看,他们知道。”
是您会画符了不起了吗,医学院学的是什么诡异外语?
牧离云狐疑地到楼下药房,把纸条往老板面前一推:“老板,拿个药。”
谢顶的中年大叔看了一眼纸条,动作熟练地递给他一盒药——红霉素软膏。
牧离云:“……?”
他犹豫了两秒,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这是什么新型语言。凭什么大叔认得我不认得。
“哦,这个啊,”老板转身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本书,“那是红霉素的医学缩写。”
牧离云看了看那本封面挺绿的书——《医学处方缩写词典》
随手翻了两页,运气很好地找到了写着红霉素的那页。跟叶巽峰画在纸条上的波浪线一模一样。
——这大概,就是隔行如隔山吧。
牧离云道了声谢,把药膏揣兜里往回跑。
看叶巽峰还抄的昏天地暗,牧离云急喘了两口气把药膏递过去。
“你、你要这个干嘛,过敏了?”
“没有,”叶巽峰停笔,“手给我。”
牧离云闻言条件反射地抬了抬手,被猛地抓住左手手腕,叶巽峰顺势把他袖口撸上去。
白皙的小臂一侧有一片不易察觉的烫伤,斑斑点点的。
叶巽峰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打开那盒红霉素软膏,细心地敷在上面,动作轻柔地揉了几下。
牧离云没想到他还顾得上这么一点小烫伤,抽了抽手:“你写你的,我自己弄。”
叶巽峰松了手,抬头对他笑笑:“你去睡吧,今天挺累的,我很快就写完了。”
牧离云坐到他床沿边上:“我在这等着你。”
“好,你困了就先在我床上睡。”
叶巽峰一边抄一边默背着,说很快至少也又写了将近两个小时。牧离云在他床上坐着没挪窝,很安静,没什么存在感。
叶巽峰合上书伸了个懒腰后终于听到了这人两个小时里弄出的唯一一声响。
脑袋撞在床板上“砰”的一声。
叶巽峰回头:“……”
牧离云坐那困到睁不开眼最终有了一瞬间的失去意识——身体往后一躺后脑勺就撞到床板了。
捂着脑袋委委屈屈地哼唧。
叶巽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离云:“……”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困的,他眼睛里泛着一层水雾,达不到流下来的程度,像在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的水潭,清澈但不见底,深邃而无杂质。
牧离云蒙了半晌反应过来问:“你写完了?我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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