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徽真伸手点了点季芜修黑色的小鼻头,声音温和含笑, 道:“乖,宝贝, 我知道你身上难受。我陪你睡一会儿, 四个小时很快就会熬过去的。”
季芜修:“……”
“你不喜欢炸黄花鱼, 晚上我让厨子给你炖鱼, 怎么样?”林徽真点点点季芜修的小鼻头, 转而又挠了挠季芜修的下颌,然后小心地拢住他一只爪子,还不忘捏了捏粉嫩嫩的肉垫, 继续道:“还有绿豆糕, 所有糕点里,当属绿豆糕的口感最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季芜修:“……”
他当然知道绿豆糕味道很好, 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绿豆糕了好吗。
还有,这肉垫他都捏了多少回了,怎么现在失忆了还没有捏够。
虽然很想收回肉垫不给捏,但他一有缩爪的意思,林徽真捏肉垫的力道就略微重了一点,还哄个不停,又是宝贝又是乖宝的,季芜修生怕他又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这才勉为其难地让林徽真一直捏的。
不过,林徽真说的倒是不错,身体四肢麻痹渐渐褪去后泛起的疼痛,确实有些难熬。
毕竟,这具身体太过脆弱,忍痛的能力远不及原本的身体,又没有足有的元神之力才切断自己对身体疼痛的感知,刚才他都没有办法忍下身体的细微抽搐。
林徽真之所以躺了过来,将黑猫拢在怀里,未尝不是发现了这一点。
医生那里不是没有能够让伤员暂时忘却疼痛的药物,但那些药物本质上对人体都是有害的。换在猫的身上,这种伤害可能会加倍。不能给他用药,林徽真只能用这种办法让分散他的注意力。
当然,他最希望的就是季芜修能够睡着,睡着了也就忘记疼了。
林徽真全然不觉自己对一只猫如此亲近爱护有什么不对。
季芜修心中微暖,又被林徽真一下一下极有规律地按着肉垫。这按着按着,季芜修的困意就上来了,不多时就闭上了眼睛。
季芜修就这么沉沉地睡了过去,因此他错过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主卧的门被轻轻地敲了三下,林徽真压低了声音的“进来”后,被他留在宅子里的陈医生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陈医生一脸敬畏地躺在苏大帅胳膊上睡着的黑猫,然后将一张规规整整写满了字的纸张递给林徽真。
这是陈医生在回到客房后,用宅邸的电话给自己一个认识的兽医朋友打了电话。当然,这个兽医不是治疗猫的兽医,他庞大的医疗圈子里还没有哪个医生有那闲心研究怎样给猫治病。那个朋友主攻的是牛羊马这类的大型牲畜。
按照林徽真的吩咐,陈医生向那人问了一堆有关牛马医疗护理的经验与禁忌,斟酌了一下,修改了一部分后送到了林徽真的手上。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量体温的方法。
林徽真快速扫了一遍,在看到给猫——原本是马,经过陈医生慎重思考后改成了猫——量体温的方式是将体温计插进肛门后,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小黑猫,用体温计插一下量量体温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林徽真莫名觉得手中这张纸有些沉重。
然而,默了片刻,林徽真仍是向陈医生要来了一根体温计。
如果一定要有人帮阿修量体温,比起陈医生,他自认,还是他自己比较好。
当然,只要阿修没有表现出发烧时可能有的征兆,林徽真也不会无缘无故插一下量一量的。
即使是为了他家阿修好,估计这个小东西也不会高兴的。
——
季芜修一觉睡了六个小时,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时才被饿醒了。
十分幸运的是,他这一觉睡得安稳,并没有让林徽真要过来的体温计派上用场。
季芜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视线还是一片模糊的时候,他已经本能地循着那个温度,一个翻身扑上了白色的衬衫上。然后就因为这个动作抻到了那只受伤的腿,闷哼了一声。
林徽真霍地睁开了眼睛,手指飞快地扶住了季芜修那条伤腿。他目光如刀,飞快地检查了一下纱布上并没有渗出血迹后,他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戳了戳黑猫的脑门,低声训斥道:“小笨蛋。”
季芜修:“……”
林徽真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又大致看了一下季芜修的情况,见没有明显不对的地方后,他扬声道:“来人。”
“大帅?”
“叫陈医生过来。”
“是。”
陈医生和助手很快赶到了主卧中,仔细检查了一下黑猫各处伤口的恢复情况,见经过了手术的后腿上没有出现发炎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这个小东西的体质竟然还不错。
陈医生看了一眼乖巧躺在床上的黑猫,手术全程乖巧隐忍,现在也是一副安安静静的模样,如果不是听过这小猫叫过两声,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一只哑巴猫。
这也太乖了吧。
陈医生小心瞄了一眼一旁虎视眈眈的林徽真,忍下了撸一把猫脑袋的冲动。
别想了,看看大帅之前的表现,就不是一个能跟别人分享爱猫的人。
将人的术后休养修改一下变成猫的术后养护,陈医生交待给了林徽真。林徽真听得一脸认真,还不时点头,态度端正得不得了。
双倍医疗费送走了陈医生后,林徽真吩咐女仆将晚饭端到主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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