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板晃了晃他的大脑袋,“嗯……兰老板的食肆口味有些清淡,而咱们镇子上的老爷们大多喜欢口味重一点,香一点儿的。哎,就连我这个做包子的,也得考虑到这一点。”他神秘地指了指面前冒出蒸汽的大蒸笼,“里面都是香辣款的,够劲儿。”
兰老板莞尔一笑:“袁老板的包子香喷喷的,光是从气味上就非常引人食欲。”
袁老板“嘿嘿”了两声,“那可不,话说这美食擂台的评选也是分为三个标准,分别是‘色、香、味’,口味的好坏对最终结果只占到六成的影响。咦,兰老板,你不会不清楚这一点吧?”
兰老板柔声道:“我只知有这三道标准,却不知具体的程序。袁老板可否赐教?”
看着美人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自己,袁老板心里一个激动,就忍不住全说了出来:
“这美食的评选嘛,首先是‘香’,也就是气味评选。一会儿等喊了开始,官老爷们就会蒙上眼睛,根据自己的鼻子判断出最想品尝的食物。
第二步是‘色’,老板们把各自的美食打乱顺序端到官老爷们面前,等他们依据看相再挑选一波。
最后就是‘味’了,到了最后一环,就该品鉴官和落霞湾的游客们共同投票,选出今晚的美食之王。”
袁老板的一番叙述,听得旁边的祁砚也是一阵惊讶。祁砚本以为这个赛事只是人们投票评选最好吃的美食,没想到这美食擂台还有色、香、味的“三重关”,只有一路过关斩将、脱颖而出,才能取得最后的票选资格。
袁老板在蒸笼旁边反复地踱来踱去,似乎很是忐忑。兰老板见状,笑着安慰道:“袁老板不必如此紧张,落霞镇上谁人不知,您袁老板的袁袁包子铺是镇上的一绝?无论晴天雨天,慕名而来的食客都能排成长队。”
袁老板忧愁地摇头道:“哎!我的包子是好,但不知能否入得了官老爷们的眼睛啊!前两年美食擂台,他们都先一步挑中了隔壁蟹蟹包子铺的蟹黄大包。那蟹黄大包的内芯是用蟹黄灌的,价格贵得要命,我家包子一个铜板买两个,他家的五个铜板才能买一个,真真是‘贵族包子’呀!”
“贵族包子?”兰老板一蹙眉。
“是啊,这镇上的店铺也分为高档酒肆和我家这种平民铺子。我来的时候,看到有不少高档饭馆的老板也过来了,拿的都是些什么山珍海味——什么海参粥啊,狍子肉啊,飞龙汤啊,佛跳墙啊……全都是小老百姓难得一见的好玩意儿!”袁老板啧啧了几声,有些羡慕,也有些感慨。
“袁老板,您莫要这么想。山珍海味确实大气,但是正如您所说,寻常百姓不一定吃得起,最终投票的大头不是还要看游人们的选择么?”
他这么一说,袁老板又憨憨地笑起来:“那是。兰老板的养生美食也是一样,价格不贵,人人都吃得起,刚才在摊位上不也卖得挺好的。”
说话间,评委席上站出了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人,他举起双手,闹哄哄的会场立刻安静下来。年轻官员简短地发表了一通官话,然后介绍了美食擂台的流程。
第一关,“味”。
在场由官员组成的品鉴官们蒙上眼睛,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草棒。所有的参选者纷纷揭开一半的锅盖,让美食的香气四溢而出。
司冬墨也揭开了一半的锅盖,香草饭的香气从锅里升腾而出,四下里飘散开来。祁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喷香的鲜虾味儿、炒熟的米饭味儿、清新的松仁气味,裹挟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儿,由鼻腔吸入后在体内流畅回转,让五脏肺腑都暖融融的,有股幸福的餍足感。
祁砚满怀信心地看着席上的官员们,但这美食擂台才不会这么简单。就在各家都揭开锅盖,让香气散发的时候,祁砚忽然嗅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香辣气味。
“好香,这是哪一家的气味?”
乐弘吸吸鼻子,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旁边包子铺的袁老板也在使劲地吸鼻子:“好像是夏香香家的香辣虾……唉,他们家也太霸道了,香气怎么就传得这么远?这一下子,把咱们家的包子都给盖过去了!”
司冬墨长得高大,他抻长了脖子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皱眉道:“夏记香辣虾的招牌上面蹲了一只很大的鸟。那只鸟挥动翅膀,把风搅起来,正好让香辣虾的香气扩散到更大的范围。”
“我明白了,他们那边在玩小把戏!”袁老板气得捶了一下桌子,显得很不服,“每年美食擂台都有这样不守规矩的家伙。”
而且,还并不止一家。
在香辣虾的香气席卷全场之后,又一阵熟悉的呛鼻熏烤味扑面而来。不用多说,肯定是先前烤肉串的两个异域男子,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烧烤的烟气吹得满场都是,由此吸引了评委席上官员们的注意力。
呼呼的晚风吹过,会场内“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香气吹来吹去,争抢、霸占着人们的嗅觉。眼瞧着事态不妙,陆续有几家崭露头角的小车被蒙眼的官员选中,祁砚眼角里瞥见用小爪子扒在兰老板衣衫背后的鼓风兽,便伸手把它捉了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咱们食肆的美食香气虽然偏清淡,但也别具特色,不能就这么被抢了风头。”
祁砚对鼓风兽语重心长地说道:“鼓风兽,你试试看,把那些多余吹出来的香气给吸到肚子里,让大家伙儿公平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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