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摆摆手:“别,万一你踩进哪个蜂窝里,给蛰死了,我去哪给你收尸。对了,你去医馆给我抓点药备用。”
江横数落他:“早就备齐了,给你贴身兜子放了些。到这时候才想起来抓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江纵一瞪眼:“好啊江横,圣贤书彻底不读了是吧?都学会吃屎了!”
打南边也来了一架马车,乐连自己赶车,到江家大院门前停了下来:“纵哥,走吗。”
江纵看见乐连就心烦,没搭理他,自顾自往车边走。江横紧跟着他,小脸皱着,鼻尖红红的,忍不住走到江纵身前,抱着他道:“你多小心,不用担心我……”
“哎哟,那地方离瑾州没多远,小没见过世面的。”江纵哭笑不得给江横胡乱抹了一把脸,拍了拍后背,“把当铺看好了,别出什么岔子。”
乐连面无表情看着他们告别,手紧攥着缰绳,微微咬紧了牙,不善的目光落在江横身上,打量了一会儿,不甘心地把头转到一边。
一路上没什么话说,晚上路过客栈,下来吃了个饭,休整一晚再走。
颠簸一整日,江纵下了马车腰酸背痛,在小客栈里吃得也不怎么好,清汤寡水的挂面,江纵挑了几筷子就没了胃口,叫来老板:“你们这地方也不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东西给猪吃猪吃吗,赶紧去给我想办法弄。”
小老板搓着手道歉:“少爷,您不知道,我们这儿没人管,匪盗猖獗,没几日就过来抢掠一番,我们也实在拿不出钱来买肉蛋,马上就要关门了。”
乐连坐了过来,拿了一罐腌肉酱,拨到江纵碗里。
“我自己腌的,你尝尝。”乐连微微侧目看着他。
江纵瞥他一眼,心道他欠我这么大个人情,伺候我不是应该的吗,轻哼了一声,吃了一口。
……
腌肉咸淡正适口,辣味十足,吃一口满口留香,连着这碗清汤面也变得可口了不少。
江纵舔了舔嘴唇,看不出来,小崽子手艺还不错。
乐连见他喜欢吃,又给他拨了一筷,轻声道:“你喜欢?我可以教你做。”
“老子才不学这个。”江纵扒完了最后一口饭,拿布巾沾了沾嘴角,“回去给我做十罐拿来,算给我赔不是。”
乐连知道他一贯嘴硬,微微弯了弯眼睛。
江纵擦净嘴,忽然想到此行也算长途跋涉,该花点钱,攒些好运。
于是又叫来客栈老板,往椅背上一靠,扬着下巴问他:“你这店打算往外盘?”
老板边擦桌子边苦笑道:“我想往外盘,可这荒山野岭的,没人要啊,爷您若是有意盘下来,一千两银子您就把地契拿走。”
“成。”江纵二话不说掏钱给他。
老板乐坏了,今日怎么撞上大运了,碰见这么个脑子缺根筋的少爷,连忙从小锁柜里把地契拿来,两人按了手印交接,生意就做完了,半句废话都没有。
“哎哟,爷真爽快,不瞒您说,我们一家老小都等着我把这客栈盘出去回老家做小本生意去呢。”老板喜滋滋地收了银票,“那您二位吃好了就去楼上歇着,这铺面归您了,我这就打点行李回老家了!”
江纵摆了摆手:“去吧。”
小老板揣起银票去后院收拾东西去了。
乐连困惑地看着他,忍不住道:“我们明日就走,这店面无人打理,何必花冤枉钱呢。”
江纵白了他一眼:“什么冤枉钱,老子这叫花钱消灾,说了你也不懂。你去把马喂了,我上楼睡觉去了。”
他使唤惯了下人,对乐连也是呼来喝去。
乐连不以为意,把行李收拾得井井有条,喂罢马,又去林子里捡了些无毒的蘑菇,回来生火,拌着腌肉酱炒熟,盛进罐子里封严实,留了一碟明早吃。
天气凉了,吃食也能存得住。
乐连忙完了楼下,已是半夜,天愈加阴沉,偶尔掉几滴雨点,去江纵房里看了看,屋里潮,江纵睡得不怎么舒服,又冷,缩在被窝里皱着眉,梦里都在嫌弃。
乐连又抱来一床薄被,盖在江纵身上,站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
他脖颈上的吻痕大多消了,还剩下零星一两个浅浅的印子,在他白皙的脖颈上还是有些明显。
那种强烈的刺激回忆顿时冲上乐连的脑袋,乐连堪堪忍住不去想,却又忍不住又在脑海中浮现江纵精瘦漂亮的腰线,细长笔直的双腿,昔日像豹一样高傲且充满攻击性的江纵,雌伏在身下挣扎不开、喘不过气的模样历历在目。
那时他失控了,意识却不至于完全模糊,他只是控制不住想要按住江纵,让他低头,把他的骄傲破坏给自己看。让他感到害怕的是,他现在仍然隐隐期待着。
他忍下心中旖念,走出江纵卧房,走廊幽深,黑黢黢的,散着一股潮湿气味,他犹豫着往黑暗中走,想走到下一个卧房休息。
外边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刺眼的电光闪过,闷雷由远及近,像逐渐逼近的猛兽,让乐连骤然停了脚步。
乐连靠在墙壁上,感觉看不清的黑暗中像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他不敢再往里走,指尖发颤,汗水沾湿了掌心。
紧接着,又是一道刺眼的闪电劈下云霄,借着电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
乐连身子一颤,后背撞到墙壁上,低低地叫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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