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水在两山交接,又是风水宝地,是被着重怀疑的地方,不过来此意图盗墓发财的人多是失望而归,自外戚掌权后,民间盗墓组织都被外戚私下收买替他们寻皇陵,可惜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成果,最终大多都被解散了。
且不论外戚着急找皇陵是为了什么,要想三皇子顺利登基一样被带进皇陵的证物非寻不可,从褚淮去庆南找乔逐衡开始公孙闲就一直在忙这件事,到现在总算有了眉目,关键就是找到秦一铲这个从祖师爷那辈学下盗墓手艺的新传人。
他和侯三卦师出一脉,两人志趣不同出师后分道扬镳,一个给人算命看宅,一个下墓摸金。
本来毫无头绪不知去哪寻人,药罐儿竟然把人直接送到眼前了,褚淮稳神继续默默观察。
“我找了少说十几处,总算找到一个看起来最像的,过些天我伤好了,再去一趟。”
“你是不是嫌命太长,这两天给我老实待着,二夫人就要生了,我没空管你的破事。”
秦一铲嘟嘟囔囔很不高兴:“那她倒是快生啊,怀了这么长时间怕不是什么妖……”
“臭小子,”药罐儿揍了秦一铲两下,“要是没有二当家,不知道你在轮了第几趟畜生道,还不好好管住自己的嘴。”
秦一铲委屈抱住头:“尸体还是我给你背的呢,您老下手就这么狠。”
“给我滚去睡觉,再多说一句我把你嘴给你缝上。”
秦一铲赶紧溜到药罐儿的床上,老老实实不再闹腾。
室内渐渐归于安静,褚淮见再没什么可听,迷迷糊糊间重新睡了过去。
早上起来秦一铲人不知道又跑哪去了只有药罐儿一个人在屋子里,乔逐衡排的早上值守,在褚淮醒之前就走了。
“孝大哥早。”
药罐儿没有回头,含糊应了一声。
“昨夜我听见些响动,是有什么事吗?”
药罐儿停下手中的活计:“你听见了?”
褚淮挠挠头:“迷糊间听见开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
“没什么,有人找我来拿药,”药罐儿继续动作,想了想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回来估计需要点时间,到时候若有个叫秦涯的小伙子来拿药你就告诉他在老地方。”
褚淮乖乖应了,药罐儿也不耽搁,把东西收拾好背上药箱出了门。
要是往常褚淮巴不得赶紧从这个房子里逃出去,现在秦一铲的事有了着落,不得不忍耐着和尸体共处一室。
褚淮在屋子周围走走转转也没等到人,眼看值守时间快到,只能暂时放下这事。
没等褚淮去轮守账房先生又找来:“褚小弟,我和大当家说了,今儿个开始你在账房干活。”
“那敢情好。”至少省得在山间上下劳累。
这次在账房里遇见的人比平时多,褚淮被分去抄药方,说是要下山抓给二当家夫人的,褚淮写了没一会就被围了起来,大家像是看什么珍奇宝兽一样盯着他。
褚淮虽觉得不太舒服但也不好赶走他们,原本识字的人在这里就很稀少,又会写简直堪称惊为天人。
众人看着褚淮抄下的药方啧啧称奇,纵没学过笔画书写,也能觉出褚淮的字赏心悦目。
“褚兄弟这手字了得,可是以前有些身份?”
“身份谈不上,家父以前考过秀才,在村里教孩子,我跟着他自也学了不少,若不是外戚,我应该也在准备科举。”
大家发出几分可惜的喟叹,道这命运无常,褚淮低眉不语默然听旁人唏嘘。
“启大哥,帮帮忙呗。”一个人忽然插话进来,同周围的声音格格不入,来人笑嘻嘻把脸怼到账房先生面前,“那个我……”
“呿!又是你小子!”账房先生一挥袖子,“少来,你再瞎搞我就告诉二当家,叫他关你柴房,看你还老不老实。”
褚淮微微抬头,这声音昨夜听过便记在脑海里,唯一令人惊讶的大概只有秦一铲竟然还是少年模样。
秦涯揉了揉鼻子讨好笑着,咧开的嘴里缺了一颗虎牙:“启大哥,别呀,就这一次……”
“去去去,少给我添乱,你哪次不是说最后一次,结果呢?孝老弟的都支给你了,还想赊,没门!好好在寨子里干活,别一天到晚神神鬼鬼的。”
听账房先生对秦一铲嫌弃的语气,褚淮忽然有些怀疑秦一铲的能力到底如何,公孙闲费了大力气找来的不会是个骗子吧。
秦一铲有些委屈:“真的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胡搞了,启大哥就帮帮我吧。”
账房先生不为所动,收拾收拾到屋后去了,周围人也不理会秦一铲各做各事,他一人站在原地有些尴尬,去留不是。
“小兄弟,你需要什么?”
秦一铲微惊,抬头看了看眼前慈眉善目的人有些紧张:“呃,我……你能帮我?”
“我才刚来不懂什么,但如果能帮忙自是最好。”
褚淮温和的样子很有迷惑性,秦一铲纠结了片刻:“我想要点铁材还有银钱,这月分配给我的那份已经用完了,我想赊一些。”
“那要这些做什么?”
“呃,我,我干活要用。”
“干活的东西不都是分好的,哪里需要自己出钱做。”
看忽悠不住褚淮,秦一铲皱眉想了想:“外出有活就要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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