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叹息:“哪料到也是那一趟去西夷,替我们的猜测作了有力一证。”
“垣国的事怎么会和西夷有关?”
褚淮思索了一下,决定说的详细些。
“先皇得三皇子后七年后宫仅有一女诞下,当得知自己将有第二位皇子,专门雕刻了一枚与三皇子同材质的玉雕用以做赏赐,这两枚玉雕雕刻的是垣国龙脉,材质雕工俱是世间独一,不可翻做,先皇为免此举显得不公,将此玉佩交给三皇子,叫他给自己未来的弟弟。”
乔逐衡从模糊的记忆中勉强挖出些与玉佩有关的讯息,塔姆尔夫人脖子上的那个……
“三皇子将玉佩交给了当时尚在怀胎的嫔妃,时隔多年三皇子虽已不记得那位妃子的容貌,但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徐氏,而且三皇子后来找到当年记录侍寝的老太监,听闻徐氏的侍寝时间与怀胎时间并不对应,仅怀胎六月孩子就已出生,显然有问题,奈何人言许有偏差,不足为证。”
乔逐衡完全说不出话,只能愣愣地听褚淮叙说。
“塔姆尔说他母亲是汉人,玉佩是他母亲遗物,西夷王已故,到底塔姆尔生父是谁我也不敢笃定,后来留雁一行遇步惊风,了解到了些许当年旧情,可以确定塔姆尔才是真正的五皇子,现在那个坐在皇位上的人,不知是徐氏和谁通奸所得。”
“若如你所说,先皇会不知道?”
“这就是目前最大的疑点,我觉得定然还有其他隐情,而且此事恐怕和骁影卫脱不开干系,按照步惊风的意思,当年送五皇子和他母亲到竺汜的就是骁影卫一行人,如果是坊间传闻骁影卫替先皇办事一去不返,先皇怎么会不知道徐氏有问题,所以这件事还要进一步深究。”
乔逐衡默了片刻:“这些事就算不告诉我,我也还是会帮你们的,不是非说不可。”
褚淮苍白的脸上勾出一个笑:“说清楚了总好过瞒着你。”
没等乔逐衡回话褚淮指了指前面:“这里有机关,我们避开就到中殿了。”
地面上不知嵌入了什么,散发出幽幽的暗光,地面若龟裂,没有完整之处。
“这是地盘,地图上已经标示了戊所在的位置,阳顺阴逆,戊自艮八宫起飞,乃是阳局,我们按照顺时针走就行。”
乔逐衡云里雾里,完全不不知道褚淮在说什么,只迷迷糊糊跟着人在幽亮的地面上行过。
走过龟裂的地面,两道长明灯亮起,明显可以发现这些长明灯当中有缺位,应该是人将一部分移动到了他们进来的那个偏僻甬道用以照明。
先皇的棺椁静静陈列在长明灯尽头,褚淮低头看自己的脚下,确定没有其他机关才带着乔逐衡慢慢往前去。
待走到棺椁前褚淮规规矩矩行礼作揖,以表尊敬,乔逐衡也依葫芦画瓢做了。
“我们……要开棺吗?”
褚淮摇摇头:“先查看随葬物品,实在找不到再想其他。”
乔逐衡轻轻点头,两人分工在随葬品中寻找他们想找的东西。
“若是可能也注意一下有关侍寝记录的文书,虽然不能确定,但有可能夹杂在其中。”
乔逐衡轻应了一声。
“还要小心会不会有什么机关,遇见打不开的箱子记得叫我。”
褚淮把能想到的都嘱咐了,原本应该由秦一铲带他们进来,找随葬品这种事他应该最有经验。
随葬的珠宝工艺品可以全部不管,重点是十几箱书,有竹简,有帛书,有纸制书,一个一个翻起来要多麻烦有多麻烦。
褚淮因伤翻一会儿就要休息好些时间,偶尔伤口痛得受不住都想叫两声发泄,乔逐衡那边则处于另一种尴尬的境地——有些字写得实在难以辨认,不得不看一会儿找褚淮分辨,无形中拖慢两人的速度。
乔逐衡首次为自己当年不好好读书感到愧疚,难道这就是先生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不过,这句话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两人翻了好半天,都累得不轻,褚淮实在受不住,趴在其中一个箱子上小憩,心里挤兑自己在这种鬼地方都能睡着。
乔逐衡那里主要是竹简,因为占地方所以量不多,很快翻完两箱到第三箱前。
这一箱是好几个卷轴,乔逐衡希望是书画之类的,这样就不用细看了。
如乔逐衡所愿,这些确实都是画,不过只看一眼乔逐衡的脸就烧起来。
画上的人俱是成双成三,或拥或挽,衣襟半开不开,神色迷离销魂,有男有女,姿势各异,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
乔逐衡砰一声把这些东西全部塞回去,合箱子猛了发出巨响。
“怎么了!”褚淮一下惊醒,茫然看向乔逐衡那边,“有机关?”
“没没,我手没抓稳,盖子砸下来了。”
褚淮勉强站起来,作势要靠近乔逐衡:“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乔逐衡有些慌乱地站起来挡住那个箱子,“好着呢,没事。”
乔逐衡的反常让褚淮微疑,又说了几遍小心才回到自己的手边继续翻看。
看褚淮没起疑乔逐衡缓缓松了一口气,奈何画面已经烙在脑袋里,一时让他心乱不已。
他从没想过两个男子之间该如何亲昵,而这几幅画卷堪称详细地告诉乔逐衡该怎么做,旖念一时难以挥散。
这,这真的可以吗?乔逐衡有些心虚地继续翻下个箱子,想的却是全然不相关的事。
52书库推荐浏览: 层峦负雪 强强耽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