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我进来了。”
也不管主人回答乔逐衡就推开了门,见褚淮出来把手中一个木棍扔过去:“来练练吧,我骨头都要僵了。”
褚淮有点后悔昨天聊天随口说起自己前几年还在练武的事。
其实也不算练武,顶多算是捡起来遛遛,水平比起当年差得远。
褚淮无奈接上木棍,对上乔逐衡。
原本褚淮是下定决心彻底丢掉武学,不过五年前上元节褚淮带三皇子出门兜风的时候遇到了些变故,莫名其妙又练起来。
彼时三皇子刚伤愈满半年,状况尚好,说是想要去热闹地方散散心,褚淮才伺候了三皇子三个月,摸不清楚这个新主子的脾气,曾经的三皇子自然是人中龙凤,脾性上佳,但历经低谷变成什么样也不好说。
褚淮劝了几次无果,只能用新做的木轮椅带三皇子出去。
要说那木轮椅还是三皇子受伤后叫来的一个叫公孙闲的人做的,这人善于制作这些机巧玩意,什么小木鸟小木灯之类的,很得三皇子心。
褚淮听说自己和这人共事时心里很惋惜,颇觉三皇子玩物丧志。
但三皇子现在也不是储君,玩这些解闷也比沉溺别的好。
说回上元节,三皇子的太子位已废,出去也没人管着,一出门三皇子便指挥者褚淮东跑西颠,看起来心情真好了许多,回去的时候三皇子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走小巷子,两人出来也没护卫,褚淮又劝不住只能认栽。
这一走果真遇上了歹人。
没等他们说完话本里的套话,褚淮捡起旁边的木棍把人都打翻了。
离了这小巷,三皇子道:“你发现了?”
“嗯,跟了我们一路,烦得很。”
三皇子开怀一笑:“你倒厉害,我们有护卫跟着的,你着急什么?”
“着急让三皇子看看我的本事,怎样,和三皇子预料得像不像”
“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了,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褚淮莞尔,没有回答,若说这次出行,散心是假,试探自己是真,他不怪皇子这般,宫里莫测,谁知道跟着自己的是什么人。
“当时我查到你和乔将军师出同门时还很惊讶,这般文武双全的人才怎么就被欺负到我这废人这来了。”
“非也,是我自愿来的。”
“被欺负也是自愿?”
褚淮尴尬一咳:“计划的实施过程总是有偏差。”
“哈哈,那计划实现了吗?”
“既然我能在这里,自然是实现了。”
三皇子却怅然一笑:“我不是以往那般了,给不了你什么,你来我这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褚某侍奉三皇子非为了利,只是为了圆儿时理想罢了。”
“理想?你的理想难道是是屈于我这废人手下?”
褚淮喟叹:“三皇子莫妄自菲薄,褚某来此是为了奉君子,兴垣国。”
“哼,说的好听得很。”
听这声褚淮也不恼,慢吞吞道:“吾国万里,南有燕门连贯,环护边关,北有瑀山绵延,镇守龙脉,武有乔、李、宋,文有车、钱、左,这般天赐之礼,实属垣国大幸,垣国之兴,不可有旁人阻,吾言一语与诸位同辈,武能护国,文能兴邦,国无武则积弱冗余,国无文则空虚愚昧,文武兼备,一国方兴……”
“且住,且住,”三皇子赶紧叫停,“你背这个做什么?”
这段话非褚淮自创,而是他十二岁和父亲入宫时,三皇子宴请百官开畅言堂所说的开场。
“褚某只是想解释为什么会来到三皇子身边,无论三皇子身居何位,于我而言都是我心向往的难得君子,自然愿意追随,若是说起来,也是三皇子当日一言,令褚某醍醐灌顶,下定决心弃武从文。”
三皇子没想到自己当时即兴所言竟然能让褚淮的人生轨迹偏转这么大,一时说不出话。
“少时气盛,喜欢那些威武的将军,不愿同父亲学百家礼教,恰隔壁又是乔家,心里很向往,同乔将军一起练过武,畅言堂那次回来,方意识到自己有不成熟之处,武有武长,文有文妙,两者同也不同,武能护国但只是护一国一代,历数过往,王侯将相终成枯骨掩埋风沙,唯有文化历久弥新,源远流长,我想要垣国千秋万代,想要子孙安居乐业,但这些都是以后,我看不到也护不了,若我著书立说,言明利弊,警示后人以史为鉴,自可成此心愿,这威武的将军,我们已经有了,待垣国边关彻底平定,垣国兴盛真正需要的是百家争鸣,是文人之歌,褚某想做的,正是如此。”
而且……逐衡身在关外,宫中诡谲多变,恐于他无利,我能多方打探知会于他,也算是帮忙了,彪炳悍将有乔逐衡一个就够了。
三皇子默然,这一番话似乎也没感动到他,只漫不经心道:“你武学还记得多吗?”
“褚某惭愧,已经五年不练了。”
“继续练吧,说不定还有用呢,多好的能耐,弃了可惜。”三皇子轻叹,“我明天找人给你做一把好的、不输那乔将军的紫缨银枪,过两天你跟着我的护卫一起训练吧。”
褚淮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三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后只能谢过作罢,谁知道第二天真被赶上了后院的练武场。
“梆——”
褚淮手中的枪被挑飞,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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