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将军,这都是为了稳妥,还请您谅解。”在这里李东晟还算硬气一些,语气坚定而有力。
“要是真让乔逐衡又跑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再交代。”
李东晟抿唇不言,行礼后继续回头指挥士卒安排守卫。
李休言看看自己父亲的背影,再看看一旁悠哉的徐满,暗暗下了决心。
待天黑换班,李东晟让李休言下去休息,准备轮守后半夜,等门口守卫换人的当,李休言如同一尾黑狸,偷偷潜入了夜色中。
林中黑暗,夜影遮蔽,李休言握紧刀柄谨慎地走着,原本这就不是探查的好时机,加上落叶积雪,很难不发出声音,每走一步都要屏息等待些时间,确定自己没有暴露。
李休言还没想好要是他真找到些情况该怎么办,若是可能,他最希望的其实是劝走乔逐衡,他不希望和乔逐衡真的兵刃相向。
有鸟类的咕声响起,寒冷中李休言却出了一身汗,借着树影斑驳间漏下的月光,李休言仔细辨别有无人行动的迹象。
听之前的回报,少说也有几十人,不可能完全没有踪迹,时间流逝,毫无收获的李休言有些沮丧,或许与之前一样乔逐衡已经离开也说不定。
李休言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情来的,不仅仅是出于敌情探查,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夹杂在里面。
“回去吧。”李休言自语,带着些自嘲,许是觉得自己怎还带着孩子的天真。
走出没两步,鸟类的声音又响起,李休言生出些害怕赶紧加快步子,过往听闻的灵异鬼怪冒了出来,只盼可别真碰上什么怪事,谁知步子太快,脚下一错往一旁踏了一步,一脚落空,身子不受控制歪斜过去。
“咔。”
是盔甲被捉住的声音。
李休言一脚踏着陷阱边缘,一脚悬空,能看见洞里有些反射着冷光的物什,脑门子登时出了一层汗。
“小东西,这么晚还在外面瞎跑,小心回去尿床。”
这语气还带着困倦,像是刚醒没多久。
李休言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乔逐衡。”
“这么不讲礼数,直接叫我名字”
李休言冷声:“你现在是叛军,我同你讲什么礼数。”
“对叛军就不讲礼数了?礼教都被你学哪里去了,”乔逐衡嗤笑一声,“这么晚了还跑林子里做什么这找茅房也找得太远了。”
李休言一窘:“谁找茅房了!”
“哦,那就是找山精野怪喽,啧啧,年纪没多大,一天到晚不正经得很。”
李休言憋闷,气道:“我找谁你能不知道!你倒是有胆子直接撞到我面上!”
“若我不现在撞到你面上,你怕是已经在阎王殿喝好两盏茶了。”
李休言不做声,自顾自生闷气。
乔逐衡把人正过来松手,手刚离开李休言后背,后者噌一拔刀,转身直接削来,乔逐衡退了两步避开锋芒,笑道:“少将军,恩将仇报不太妥吧。”
李休言挺刀指着乔逐衡:“为什么袭击燕门”
“理由我想你们都清楚,何必再问。”
“带着你的人现在走,我就当没见过你。”
“少将军是在给我通风报信”
“就当是报恩。”李休言往前半步,“你攻不进燕门,我不想和你打。”
“为何”
“……”李休言垂眸,“我曾经很敬佩你,你是一个好将军,言止于此。”
“少将军,”乔逐衡上前半步,树影割裂了他的侧脸,“人都是会变的。”
声音冷得人心颤,李休言下意识撤退了半步。
为时已晚。
李东晟接到自己儿子的消息是在第二日午后,飞箭传信落在城楼上,附上李休言染血的半片铠甲。
不等李东晟搞清楚个中情况,乔逐衡已带人来袭,比起上次更加凶猛,李东晟忙指挥防守。
“你还要守到什么时候”徐满晃着手中的信,“你儿子生死未卜,难不成你还要当这个懦夫。”
“休言他……”李东晟咬咬牙,“乔逐衡敢带这么点人来攻城,许还有诈,贸然出城攻击,只是落了他的圈套。”
这也是徐满所担心的,但李东晟不去当这个冤大头,他徐满就捞不到机会占功劳。
“那你儿子也不管了”
李东晟闭了闭眼睛:“生死有命,休言他第一日上战场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有这种事情……”
语气哀戚,意志坚决不变,徐满恨不得一脚把李东晟踢下去。
眼见这边只守不攻,乔逐衡就在远处耀武扬威看着城楼,徐满急若油烹。
抓住乔逐衡就是彻底结了心头大患,还能让徐家的地位再上一层楼,这等良机眼见就要错失,徐满咬牙切齿,恨到了极致,只是心上弦还绷着,知道惜命不敢贸然出击,若乔逐衡真有什么圈套,后悔也晚矣。
“报!”
一传令兵跌跌撞撞跑上城楼,满目惊恐。
“二十里外,余烟城……已经被打下了!守城的人刚传令过来。”
徐满和李东晟俱是一惊:“什么意思”
“他们传信说城楼俱破,万余外族士兵入侵,已经回天乏术了!”
话说到最后已然破音,带着泣音。
李东晟踉跄后退两步,喃喃出声。
这会儿徐满也闹清楚了这是什么情况,脸色骤然一白,紧接着恼怒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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