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紧了紧握剑的手,再次提剑而来,寒声道:“我与我师弟的事,无需你多管闲事。”
舒慎不慌不忙地避过,眼见沈梧也开始动手,当机立断道:“云谢尘。”
下一瞬便有一道雪白的影子从天而降,转瞬便到了沈梧眼前,一掌劈向他脑门。
阮听松说他疯了,他看起来却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尤其大概是见多了小师叔阴沉可怕的模样,他看起来竟然还是有点谪仙人的味道。
这一掌裹挟着无尽的灵气,未至跟前,沈梧便感受到了其中的威力,也知晓了,以自己的脑门硬度,绝对不足以挡下这一击。
他不得不收了攻势,侧身避让,心里一瞬间流转过无数个杀了此人的法子,又尽数被他自己推翻。
这时,他那一直几乎隐身了的小师叔,忽然一步上前,接下了云谢尘这一掌。
他是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因此生生受下了云谢尘这暴烈的一掌,面上也没什么变化。沈梧在一边却看得分明,这一对击,小师叔明显是落在了下风。
那个人,竟然强了这么多!
怪不得阮听松会说,无人可以制住此人。
沈梧恨不能立即冲上去手刃此人,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无力,周敛那边正被舒慎缠着,他这里也绝对不能出了差池,不然,只怕周敛今日也无法活着出去。
他如今看到此人,虽然仍有恨意在胸臆中激荡,久久无法平息,脑子却一片冰雪般的冷静,没过片刻,他就把目光转向了那棵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的,悠然自得的在风中摇摆的树。
阮听松的话语犹在耳边,为今之计,也只好拼一把了。
他发力向那处山谷奔去。
舒慎一眼瞥见,喝道:“寒枝,你要做什么!”
沈梧充耳不闻,拔足狂奔到了那棵显眼无比的大树边。
舒慎方才有离开的意图,周敛的剑势便愈发密集,缠得他抽身无能。他心知自己是急躁了,可任谁在最后关头,眼看着自己筹谋多时的事就要成功,能不猖狂,不想炫耀一下呢?
好在,他还有云谢尘。
眼看着沈梧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巨树旁,不消他多说,云谢尘便拼着挨了小师叔结结实实的一掌,一脚直接把人踹开了数十里,不过瞬息,便到了巨树周遭。
他一步踏过去。
——无果。
一道无形的屏障,冷硬而坚决地,将他挡在了外面。
沈梧收回目光,抬眼打量了一下这树遮天蔽日的树冠,迟疑了一下,顺着心里莫名的指引,把手轻轻地放在了粗糙的树皮上。
一阵猛烈的冲击通过他的手直冲他脑海,他还没来得及把手移开,便晕了过去。
时刻关注着这边动静的舒慎自然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下便松了口气。
这时,迫切地想要冲过来的人,便成了周敛。
舒慎自知拦不住他,但也没有放过他,几乎是使尽了手段缠住他,口头嘲讽道:“过去做什么,‘我’一时半会又不会吃了他,总会让你见到他的尸体的。”
周敛被他缠得烦不胜烦,狠狠一剑在他肩上划了一道一尺长的伤口,寒声道:“滚开。”
舒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眼里闪过一道寒芒:“好,我让你。”
“云谢尘。”他一回身挡下了负伤归来的小师叔,头也不回地道,语气随意得像在招呼一只猫或一只狗。
云谢尘便沉默着拦下了周敛。
他的实力暴增,眼里却没了往日的神采,一招一式也透着轻微的僵硬,似是有些掌控不住体内奔涌的灵力。
周敛一心急着过去看看沈梧的情况,因此出手也格外狠辣,他是剑修,爆发力本就远比普通修士要强,一时之间,还真和云谢尘打了个表面上的不分胜负。
只是这僵局只维持了不到片刻,便被打破了。
他出剑,云谢尘手无寸铁,竟然直接用手来应对,偏他实力高绝,周敛的剑割在他身上,固然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他的一双手,落在朱明剑上,居然也叫周敛有种不堪重负之感。
周敛一时甚至分不清,他和那个沉默了一路的小师叔,究竟谁才是木头人。
他的灵力急剧减少,反应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一些,防守不再密不透风,于是,半个时辰后,他的肉体挨了云谢尘不遗余力的一掌。
周敛顿觉五脏六腑都这一掌打得挤在了一起,当场便吐了一口血。
舒慎觉得差不多了,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道:“好了,可以了。”
云谢尘便听话地停了动作。
舒慎又道:“过来,帮我收拾他。”
他腾出了手,慢悠悠地走到了周敛面前,低头俯视着他,道:“你这么拼命做什么,反正,就算没有‘我’,寒枝迟早也是要死的,不是么?”
他注意到周敛猛地砍过来的一剑,连忙一闪身避开,有些吃惊地看了周敛一眼,道:“了不得,力竭至此,竟然还能使出这么锋芒毕露的一招,若不是遇上了我……”
他不再多说,转回正题,道:“你大约不知道吧,寒枝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他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若他听我的话,我是会救他的。”
周敛冷着脸不说话,他也不在意,只是低眼看了一下周敛骤然握紧的拳,微笑道:“你呢?你听我的话,我就帮你把寒枝救回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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