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兰花打了个哆嗦,道:“那里是炼狱,特别热,地上流淌着熔浆,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很多鬼在那受刑,上刀山,下油锅,抱铜柱,睡蒸笼,鬼一直在惨叫,可只能活生生的忍受。它们穿得都很好,却没想到死后竟是要下地狱。”
过了一会,王兰花才从那恐怖的回忆里收回神,续道:“我在那里看到了水三,他生前罪孽太重,死后也受了很多刑,身上的皮肉都被抽炸开了,泊泊得流着血。他一路爬到忘川河边,求着鬼役给他弄来些花灯,歪歪扭扭得在花灯上刻下秦书的名字,一盏盏放进了河里。”
王兰花感动地直哭,嚷嚷道:“多感人啊,要是我有能力,就直接将秦书绑到他面前去,只希望秦书能再等等,水三受完刑一定会去找他的。”
苏瑾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思忖道:“所以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呢?只是让这个故事画上完美的句号吗?可我不这么觉得。”
王兰花弱弱道:“我曾经经历过这样的梦魇世界,也是个战场,任务是护送公主出嫁,阻止战争发生,我当时觉得任务很简单,之后......”她害怕得直哆嗦,“那简直是我经历过最恐怖的梦魇世界了,感觉,这个梦魇世界同之前那个,好像......”
苏瑾心里一声咯嗒,沉下脸,道:“你跟我详细说说。”
王兰花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茫然地回顾道:“我也是云里雾里的,反正死了好多人,每天都有人死,最后只剩下我和另外三个人活着送公主到达了目的地,然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国家的国主将公主杀了,发动了战争,最后又死了一大.片人,就只剩下我和梦魇还活着......”
王兰花一阵心悸,拍着胸口道:“我知道我肯定不是梦魇,那他就肯定是梦魇了,我又打不过人家,就只能东躲西藏得,在那个梦魇世界呆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也记不清了,战争停止了,任务另一种变相得完成,我获得了陷梦者的名字,又一阵辗转后,才成功脱身......”
大概当时好运附身吧,这么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居然是最后活下来的人,王兰花继续道:“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棺材里,家里人都给我举办葬礼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我睡了接近三个月。”
她讲得乱七八糟,苏瑾也听不太明白,想了好久,最后脑海里突然冒出个词“大逃杀”!
只有大逃杀,才会像这样,每天都有人死,最后活下的人寥寥无几。
苏瑾面无血色,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希望是自己猜错了,如果真是大逃杀,那......简直就是噩梦。
师父跟他讲解过梦魇世界大逃杀的游戏规则,一个团队里分几队人,每队人所接到的初始任务都不一样,他们的初始任务,是相反的。
就比如说,苏瑾他们接到的任务是阻止悲剧的发生,那么其他有队人,接到的任务必然是:让悲剧发生!
摆渡人说过,这个世界的初始任务有三个,那么除去这两个任务,还有个任务是什么呢......
苏瑾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因为残酷的游戏规则,而是因为,这样的规则下,避免不了人与人的残杀,意味着,得杀人,才能求生。
即便你不去杀他,因为完成不了任务的人,也会被梦魇世界淘汰掉。第一天晚上死的那个人,或许就是告诉了不同初始任务的人,自己的初始任务是什么,而被杀死的。
苏瑾握紧了拳,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慢慢松开。那么,他们这些人里,有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已经知道这是个“大逃杀”的梦魇世界了!
王兰花浑然不知事态的严重性,还在傻呵呵得为不用上战场博命而欣喜,正拿着根木棍在地上画小猪佩奇。
师父说过,这种梦魇世界最大的难度就是,不知道谁,是敌是友,很容易混乱。
他们得完成NPC的任务,才能得到一个队友的名字,每个队的人数都是相同的,一共二十一人,那么每队就有七人,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个梦魇世界的规则,这便是苏瑾他们的优势。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停得刷任务,集合起自己队伍里的人,这样会避免许多麻烦,也会获得很多机会。
苏瑾想通此间关窍后,沉沉浮浮的心也安定回了原处,在木柴上铺了些稻草,便歪在上面睡着了。
月上中空,日本兵撤了军,衡阳城的士兵们才得以喘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住所,又累又饿的一天,让人身心俱疲,不知是先吃饭还是先睡觉,从现世来的一群人更没体会过这种残酷的压榨法,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万幸的是没人死亡。他们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歪在焦黑的黄土上便不想再动弹。
颜夕林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苏瑾,问了几个人后,才得知前因后果,去厨房里弄了些吃食,提着篮子寻到了关押苏瑾的柴房。
夜色静谧,空气里的硝烟还没散尽,晚风吹拂在脸上都有些炽.热。颜夕林的眉宇间也多了些倦色,他本来可以让苏瑾跟他呆在一起,但跟着指挥官更加危险,便让他留在了前线,却没想到一个没看出,又去闹了些幺蛾子,委实让人头疼。
不仅苏瑾会一身开锁的本领,颜夕林同样会,两三下开了锁,就看到苏瑾和王兰花倒在稻草上睡得正香,此时月明星稀,浅浅的月光透过窗纸照在纷乱之境唯一一处安静祥和的画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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