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的每一世都这么惨?”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些不耐,眼眸流转间闪烁的星河都失了色彩。
“殿下,这是您的安排。”黑袍老者躬身一礼,十分恭敬地回复他。
“......”男人沉默了一会,轻叹了口气,道:“黑影,我想去见他。”
“殿下,见证炽殿下的各种死亡,您不会感到开心的。”
“见他一时我便开心一时,这就够了。”此话决绝,话音刚落,黑影的眼前便没了那倾城身姿,他捋了把苍白的胡须,深深叹了气。
......
“开门让我进来躲个雨成么?”大雨笼罩的山岭里,想起砰砰砰的敲门声,敲门声却不急躁,反而像在耐心地哄孩子:“我不是来找你家先生的,我就想进来避个雨,浑身都湿透了。”
八岁的小童子对周遭的喧噪避之于耳,稳如泰山地坐在桌子前拿着毛笔蘸了蘸墨,一笔一划写下个“势”字,飞蛾扑在摇曳的烛火里,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响。
良宴顿了顿笔,不解地看向桌上散落的飞蛾余烬,喃喃道:“明知危险,为何自取灭亡?”
一道清冷的声音道:“因为有片刻温度。”
“不值得。”小小的男孩十分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他借着烛火洒下的暖黄看清眼前貌美的男子,愣了愣,叼着一支笔,疑惑得看着他,道:“你怎么进来的?”
漂亮的男人微笑地指了指身后大开的窗户,意思再明显不过。
“看你的穿着也是正经人家,为何做这番爬墙翻窗之举?”可惜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说不要就不要了。
虞祭颇不在意小孩责备的眼神,十分自然地取了桌上的茶猛喝了一口,才道:“你也忍心让我一直受风吹雨淋的么?”
良宴无视了他可怜的表情,冷着脸道:“如何不忍心?你我并非友人。”
如今兵荒马乱的年代,自己都顾不上,如何顾得上一个不曾相识过的陌路人?
虞祭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更无情的炽他都面对过,一颗心已经历经了千锤百炼,他毫不在意得观赏了一圈房间里淡雅的布置,目光落在宣纸上的那个字上。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能写得这样一手好字,势?八岁的小童也在思考天下大势么?”
良宴不理他,继续练自己的字,心想等先生回来就把他赶出去。
虞祭戳了戳小孩肉嘟嘟的小脸,见他始终不理自己,心痒难耐地将良宴抱了起来,拍了拍他的小屁.股道:“不搭理人的孩子我可是要绑回山里喂野兔子的。”
“你果真是山里的妖怪么!”小孩瞪大了眼,双手抗拒地抵在他胸前,竟是将他一番话当了真。
良宴又害怕又好奇,挣扎了一会停了下来,盯进他湛蓝色的眼眸中,问道:“那你是什么妖怪啊?这么好看是狐妖么?”
虞祭噗嗤笑了声,捏了捏他嫩嫩的小脸,道:“你先告诉我天下大势归于何处,我便告诉你我是什么妖。”
良宴也伸手不痛不痒地捏了把他的脸,嘟着小嘴道:“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知道些什么。”
“我就当你胡说八道就是了,你随便一说,我也随便一听。”虞祭满眼宠溺地看着他,让良宴愣了一愣,神情陷入了迷茫。
“你怎么了?”
“你这目光,让我想到了去世的母亲。”小男孩噙着一抹泪光,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这孩子怎么还没被打死呢?
千万次轮回里,虞祭无一例外地陪伴着他,看着一个懵懂的孩子渐渐长大,生命终止在最美丽的十八岁年华。这是他亲自写下的诅咒,他自己也无力更改,直到他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
不过现在的虞祭,还只是沉迷在那飞蛾扑火的快乐中。
“所以说你是神?”良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精神混乱的智障,“骗小孩呢你?这世上哪有神。”
“如果有神,会任由这个世界生灵涂炭,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吗?”
虞祭咬了咬唇,有些委屈地看着他道:“神也不是万能的嘛。”他像是害怕浑身的冰冷吓到孩子,故意做些亲和力十足的表情,然而搭配他这张清冷的俊脸,效果却十分滑稽。
良宴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深沉地叹了口气。
“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你觉得天下的大势会归于谁的手里?”虞祭觉得,即便炽转世为人,也丢不了他赋予给他的冰雪聪明。
良宴爬到凳子上再次规规矩矩地坐好,拿起笔写下个“魏”字:“曹操有勇有谋,赏识有度,而且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势与先天因素,天地人和皆归于他,称帝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其他几位霸主也不是善茬,你是如何推断出的?”颜夕林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枕着下巴靠在桌上与他平视,眼中满是笑意。
“其他几位不足为患,如果有谋,就不会让曹操横空出世。”良宴打了个哈欠,披着小衣袍端正地坐在桌前练字,小脚悬在空中。
颜夕林不自觉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却迎来了良宴狠瞪而来的目光,歉意地笑了笑:“忘记这世的你不喜欢与旁人亲近了。”
良宴没理会他时不时地怪异言论,继续练字。
颜夕林没话找话说,只是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哪怕现在他只是个八岁的小孩:“所以你不让你先生见刘备三兄弟,也是觉得他们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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