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万籁俱寂的夜里,人类脆弱的情绪都如同放在了显微镜下被扩大,他突然很想念自己那位疯疯癫癫的师父,在不知不觉中,他好像教导了自己很多梦魇世界的规则,才让他在鬼怪与同伴的暗波明涛中活到了现在。
烛光在燃烧的灯芯上跳动,暖黄光辉照射在他皎洁无垢的脸上,漂亮得如梦似幻,太过不真实,江克看得失了神,直到苏瑾朝他挑了挑眉才察觉失态,掩饰尴尬得咳嗽。苏瑾笑道:“你在想什么?”
“我......其实你和余雨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看到苏瑾并无意外的神态后,江克才继续道:“只是觉得很累,不仅要和鬼怪斗,还要和居心叵测的同伴斗。”
“你很害怕?”
“是啊,很没出息吧。”
“害怕是正常的。”苏瑾替给他一颗糖果,难得笑得有些羞涩:“曾经有个人跟我说,难受的话吃颗糖,就不难受了,害怕也一样,你试试。”
江克迟疑得接过糖剥开彩色糖纸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直蔓延到心尖,仿佛真有种能压下心头苦涩的魔力:“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什么?”
“说这句话的人。”虽然知道这样问很冒昧,但江克依然忍不住询问,他能看清苏瑾眼神里暗藏的眷念。
苏瑾歪着头想了想,却道:“我不记得了,我记得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记得他的每个字间隔的时间,记得他嘴边微笑的弧度,可却记不得他的声音与样貌。”
江克惊讶道:“我原以为那是你很重要的人。”
“哈哈,可能吧。”苏瑾懒懒得撑着头,一手拿起长针挑了挑灯芯,越发明亮的光辉下,他的神情却黯然了下来:“时间长了,我都以为那只不过是我做的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可梦里的绝望与无助却怎么也挥不去。”
“啊哈,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苏瑾弯着眼眸笑了笑,突然问道:“你想吃烤鸡蛋吗?”
“啊?”江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得看着他从兜里拿出颗拳头大的蛋,笑得像个小恶魔,“你......你要做什么?冷静啊!”
苏瑾将蛋放在烛火上翻来覆去得烤,很是惬意得半眯着水亮的桃花眼,上飘的眼尾带着些许魅惑:“我老早就想试试了,莫言盯得紧,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颗蛋它总有自己的用处,迟早会......”江克看得心惊胆战,简直要跪地唱忐忑了,求求谁来阻止这人作死吧!
“你们在做什么!”
老天爷听到他的呼喊了?江克连忙回过头,就见村长正披着件毛大衣一脸阴沉得站在他们身后。
“果然触发的是你。”苏瑾轻笑了声,不慌不忙得收起蛋转身看向村长,“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要是还不给我们任务线,那我就得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初始任务NPC了。”
村长面色铁青得看着他将蛋抛着玩,那表情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我的任务就是让你们参加后天的祭祀典礼。”
苏瑾竖起食指摇了摇,说出了能触发村长下一个剧情的关键词:“守护兔。”
他只说了三个字,可是村长的话就像提前设定好的程序一股脑抛了出来:“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新的守护兔,只有它的诞生才能让村庄重回十年前的繁盛。”
江克一头雾水得看着苏瑾,想问又无从问起,原以为苏瑾也不屑于告诉自己,但没想到他还是耐心得给他解答:“我参加婚礼后做了个短暂的梦,梦到十年前的村庄供奉的是只石雕的兔子,由此猜测罢了。”
江克不好意思道:“我没获得什么线索,很抱歉。”
花圈老板答应的是给苏瑾和莫言、余雨线索,他们自然没有提示,苏瑾道了句没事,转向村长继续进行对话:“守护兔诞生需要什么契机?你可以信任我,也只有我可以帮你。”
村长面露犹豫,最后还是横下心道:“女童我想你们也已经见过了,只要她消失,守护兔就能诞生。”
果然,有了这句话,整个故事的轮廓基本上已经明了,苏瑾理清头绪后确认道:“附在女童身上的东西就是上一任的守护兔吧?十年前你们激怒了它,不,准确得说,应该是柔弱的村民激怒了它,被降下了病痛的惩罚。”
村长的神情陷入了回忆中,喃喃道:“是的,柔弱的村民是我们村的巫婆,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我给她诊治的,古书上记载,需要食用至情血肉才能延续生命,我们只能这么做了,炼制了一种药水,让她的女儿变成兔子,做成了兔肉让她吃下。”
“之后我们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将她供奉了起来,却没想到她的残念让她化为邪神,吞噬了守护兔的力量,将村子里的男人都变成了吃人的兔子。而守护兔也没死透,残魂附在了女童身体里,直到你们的到来。”
剧情终于明确了,苏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两眼一抹黑得寻找生机这滋味并不好受,有了剧情作为底子,他也好推断出前因后果:“墓地是关押那些吃人的兔子的吧,他们生前的残愿诞生了新的守护兔,只因为上一任还没死透,新的守护兔不能上任,我们只要干倒女童就能获得最后一个字的线索了,对吧?”
“是的,之后的事都会由守护兔解决,它会送你们回到该回去的地方。”
苏瑾低着头看着手里那颗被烤焦的蛋,轻轻得露出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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