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虚偏过头,那是一个吻,温柔的有些温吞,克制中又带着些许失控的味道。
暮无一时痴了。他闭上眼睛,那一刻他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不去想原因,也不去想后果,只是遵循着一颗被挤压得变了型的心,伸出舌激烈的回应。
青色的僧袍落在了地上,火红的衣衫上压着雪白的身躯,鸦羽似的长发沾着湿黏的汗液纠缠在宽厚的手掌上,随着手掌的抚摸而扭曲了形状。
暮无喘息着呻/吟着,他抬高着腰臀,双手抓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灼热的喘息声里淫靡的抽/插声里,他将脸埋进枕头里,他闻见了与色/欲气味格格不入的檀香味。
浅浅的洗涤人心的檀香味。
那么一瞬间暮无恍惚了,他想念虚你在做什么,我又在做什么。下一刻,他再次在汹涌的情潮里沉沦。
他勾过念虚的脖子,将身子一次又一次送入念虚的怀里。贴的紧一些再紧一些,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进的深一些再深一些。最好,最好可以透过皮囊穿过骨架让两颗心毫无空隙的贴合在一起。
暮无的眼前模糊一片,只有闪过的白花花的光。他仰着头,他不明白是当真念虚在抱他,还是他自己的一场可笑的梦。
他只知道,迎合着,亲吻着,沉溺进去。什么放手不放手什么亏欠不亏欠什么值得不值得,都不再是现在的他能够考虑的问题。只有身后的那个人,只有唯一的那一个人。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能不能……不要天亮。
第73章 第七十二章花雪何处求白首(三)
第七十二章 花雪何处求白首(三)
念虚将汗湿的鬓发挽到暮无的耳后,他怔怔的望着缩在怀中双目紧闭已然熟睡了的人。心口迟钝而缓慢的感到了一丝痛来。
这个人,他怀中拥抱着的人,再没有了来生。数百年前的那一具发黑的骸骨在他眼前愈来愈大愈来愈清晰,他甚至可以隔着一副木棺感知到骨头的冰冷。
生命何其珍贵又何其脆弱,他一个不在意一个不留神,就抓不住了。数百年前的他还可以等,等他的轮回再生。数百年后的今日,他怀里的人却再也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这个房间分为东西两部分,东为卧房,西则建了一个汤池。念虚抱起暮无去汤池清洗,温度适宜的灵泉里,暮无睡得有些不安稳。他眼珠滚动似要冲破这幻境温暖,念虚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一手搂着他一手迟疑一瞬后轻轻的抚了抚他的发,道:“无事,睡吧。”
平和的沉稳的声音,是他最熟悉的那一个。于是暮无根本不虚思考不虚挣扎,他顺从安静下来,依靠于念虚的肩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那一夜是他来到无间海之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温暖的体温包裹着他,安神静气的香味环绕着他,爱慕的人拥抱着他,一整夜的好睡无梦。暮无暂时忘记那些压在肩头的重担,忘记强行提升修为的疼痛,忘记了爱恨里不得解脱的悲凉。
当他睁开眼睛望见念虚的胸膛的那一刻他甚至依旧沉迷在睡梦的美好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此时此刻是个什么情况。直到念虚也清醒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问他:“可有不适?”
一百多年,他们一道一百多年。那已经是一个凡人的一生了。念虚是骗也好是哄也罢,暮无都不敢再祈求更多。念虚是亏欠也好是以他为磨练也无妨,暮无都不想在乎。
可和尚,都到了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要粉饰太平,装模作样也不嫌累。我都认错了,你怎么还抓着我不放。
暮无抬首咬了一口念虚的下巴,“和尚,你是不是耳朵不大好?我说了,你不欠我,是我欠你的。你不必再为了迁就我而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喜欢你,是我自己乐意同你无关。”
有些话可能念虚注定用一生的时间也说不出口。于是念虚捏住他的下巴,索性一气吻上去,舌尖伸进他的口腔里,温吞的舔过暮无的嘴唇上颚。暮无指尖紧了紧,舌尖滑过念虚的舌叶。念虚的气息陡然一急,压抑却又难以自持的压住暮无的后脑,舌叶一下急切的掠夺暮无的舌,又在下一刻放松。
和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昨夜的记忆零散而又破碎,如流星般在眼前划过坠落。那个和尚握住他的手,他个和尚主动的轻吻,那个和尚动情的喘息,还有似乎只是他的臆想的唤声。
被巨物狠狠顶弄过的感觉还遗留在身体里,与那声低唤一同出口的东西却早已经被清洗干净。
可暮无还是不由自主的,昏了头似的痴心妄想着,这个和尚是不是突然发现他也是有一分动了心的。
明知道是异想天开,明已经被拒绝过无数次,数百年两辈子也没得他一句答应,却还是想。他还是猪油蒙心将所有的顾虑通通抛到一边,回应着念虚的同时从唇齿依偎间断断续续的问他:“和尚,我都同你说清楚了……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念虚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又陡然被浓重的薄雾笼罩。
不过是求你一笑。不过是求你的心满意足,求你的欢喜开怀。
“你许久不曾当真欢喜过了。”念虚的手虚虚的摆在暮无的脸颊边,他似是想要摸一摸暮无的脸庞,又不知什么原因压制了他的动作。
他们相距那么近,近的暮无竟然从那一双青山远黛般的眼眸中望见了自己的倒影,与一抹沉静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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