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沉下声,安抚似的抚了抚殷迟的头顶,道:“我记得你初识模样。”
“于是你这辈子便认定我一个是不是?”殷迟心头豁然开朗。他笑眯眯的抬起头,对着记忆中不容亵渎的容貌“吧唧”就是一口。
傅苍寒立时僵成了一块棺材板板,估计是被小殷迟突然变成了记忆中的那个登徒子惊着了。殷迟觉得自己的神识忽的又一轻,好似下一刻就要飞起来,连忙不敢再闹,道:“我师父口癖可严重。我须得走了,等我去无间海找......”
话还未说完,殷迟面前又再一次变成了满目雷霆。
若说无情道是克制,那么极情道便是放肆。无情道缺情少爱,极情道便是反其道而行之,唯心唯情。
傅苍寒,等我去找你!
......
小岛之上花团锦簇,长满花朵的枝条被压得低垂下来,蝶在花瓣之上流连忘返,围绕着花枝翩翩起舞。风来风去是花香,风起风止是草香。
日光照耀下来,明亮却不刺目,暖和却不灼人,一切都是不多不少恰恰好的模样。
念虚盘腿坐在草地上,暮无将头靠在他的膝头,他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念虚平和的声音伴随着风,轻轻的缓缓的拂过他的耳畔:“少年问智者:‘如何才能变成一个自己愉快、也带给别人快乐的人?’
智者笑答:‘有四种境界,你可体会其中妙趣。首先,要“把自己当成别人”,这是“无我”;再之,要“把别人当成自己”,这是“慈悲”;而后,要“把别人当成别人”,这是“智慧”;最后,要“把自己当成自己”,这是“自在”。’”
“自在?”暮无的眼睫在风中颤栗,颤抖着睁开了一般的眼睛。温暖的阳光居然是要刺伤了他的双目一般的灼眼,于是他又闭上了。
念虚道:“进退无碍,谓之自在。法华经序品曰:‘尽诸有结,心得自在。’唯识演秘四末曰:‘施为无拥,名为自在。’一为心自在,二为身自在,则进退皆是自如无碍。”
修长的手指一挽,便是一朵圣洁的白莲,超脱红尘不在人间。暮无倏然起身捉住他的手,包裹掩盖挥去莲花法相。白皙的手指好似无骨,柔柔软软的划过念虚的脸庞,那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蝶。
念虚垂眸望他,远山烟岚般的眼突兀的染上红尘的颜色。他望着暮无,好像此一生此一世万千繁华风景百种大道证法都是云烟过眼,唯有一个他便胜过了大道三千万万众生。眼神动人处,又何止是欲罢不能。
暮无抿着唇笑了,倾身过去吻他的眼睛。念虚半阖了眼,让他的嘴唇落在自己的眼睛上,在暮无离开的那一刻,抬手搂住他的腰。念虚侧身稳住暮无的嘴唇,暮无顺从的躺回草地上,他勾着念虚的脖子,张开口伸出舌来舔过念虚的嘴唇碰触到念虚的舌尖,于是纠缠。舔舐吸吮,舌头滑过舌头复又卷起,嘴唇抵着嘴唇,舌舔过牙咬过唇,每一眨眼都是足堪不惜性命的深情。
暮无勾住念虚的腰,□□的足挠了挠念虚的腰。念虚握住他的脚踝,好笑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别闹。”
暮无缩了缩脚,咬着唇望着念虚笑:“痒。”
念虚一松开手,暮无立即揭竿而起。念虚索性抱着他转个身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暮无凑近他,点了点自己的脸颊:“这里。”
念虚好笑的抬头吻了吻,暮无又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这里。”
念虚顺着他,暮无扯开衣领点了点自己的脖子。念虚按着他的后脑温热的嘴唇碰触了他喉间的动脉,只一瞬间。
暮无伏在念虚的身上,突然便安静下来。他笑意吟吟的道:“再讲一个故事吧。我想听‘放下’的故事。”
他想听于是念虚思索了片刻,便不疾不徐的说道:“两位禅者走在一条泥泞的道路。走到一处浅滩时,看见一位美丽的女子在那里踯躅不前。由于她穿着丝绸的罗裾,使她无法跨步走过浅滩。
师兄将少女背了起来,背她过了浅滩......”
故事说到一半,暮无突然按住念虚的嘴唇,念虚望着暮无,目光中有一瞬间闪过迷茫。暮无却像是没看到似的,依旧含笑道:“这个故事你以后再告诉我,现在停在这里就很好,刚刚好。”
他闭上眼睛,便当自己是个瞎子,将头靠在念虚的胸口:“我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
念虚唇畔勾起了笑,似春风又似晨起的那一缕光,明亮而温柔:“那便睡吧。”他顿了顿,又道,“我守着。”
暮无笑,好似叹息又好似只是因为下一刻便要睡过去,他含糊道:“我醒过来之前你都不要走。”
“好。”
阳光渐渐的偏斜,月光换了一轮又一轮。日起日落月升月降,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似乎有一个永远在前方等着他们。他们的每一日都是天长地久两情相悦。
......
“你怎么来了?”
花掩晨光,斑驳的光点铺陈在地上,随着风微微摇摆,又是一日的安逸静好。
暮无打了个哈欠,软绵绵的靠在桃树上也没个正形。殷黎一挑眉,打量了他一眼,啧了一声:“当然是来给你送饭的。”
他没眼看似的将脸撇到一边,将手里的食盒砸到暮无的怀里。暮无不在意,他边打开食盒边道:“念虚正在厨房给我做桃花酥呢。再说了,辟谷这么多年还能......饿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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