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大圆满,打磨了这么几年该结丹了。“可结丹了。”浮华走出房门,如是说道。
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缓缓平复下来,殷迟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本能的觉得——很危险。不是现在的他可以知道。浮华有事很少瞒着他,他不说一定是因为此时的他还没有能力去知道。
说来说去还是他太小了!
外头风雪初停,雪兔一只鸟在哪里用翅膀堆雪人,自己个自己玩得不亦乐乎。那个雪人歪歪扭扭,远看像只小熊,近看发现这只熊还长了对翅膀。殷迟猜测那只鸟堆得是它自己。
殷迟将书册收起来,顺着浮华的话应声,“师父我瞧见修仙界丹药众多,什么筑基丹啊,什么归元丹啊,还有能提高结婴率的结婴丹,可我一颗都没见过。师父,你会炼丹么?”
他没问师父要带着他去哪里,闲聊一般一手搂住浮华的脖子,一手勾过浮华垂落胸前的那缕白发玩。明明是十四岁的少年,却还像个孩子似的。
浮华踩上无名剑,殷迟又问他必答,不论是什么样的问题。殷迟问了,他便会回答。
“汝并不需要。丹有丹毒,于汝食之无用而有害。汝欲学?”
“师父教,阿迟就学。”
“贪多嚼不烂。”
“唔,那就以后再学。”
满目莹白而闪亮,千年不改的冰冷洁白。雪兔回头便见浮华抱着殷迟飞在半空中,“叽叽”的叫了两声,知道他们又要出去了,还挥了挥翅膀。
殷迟见雪兔说不清是与他们再见还是赶他们滚蛋的动作忍不住笑。然而雪兔已经扭过头,撅着长好了尾羽的屁股卖力的拱着雪,自娱自乐的一把好手,看起来颇为乐在其中。要说耐得出寂寞整个太上雪,两个人一把剑还有一只鸟,忍耐力最差的就是殷迟了。
明知道那只小鸟未必瞧得见,殷迟还是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随后搂进了浮华的脖子。浮华心念一动,无名剑剑光一闪,下一瞬两人一剑便已经离开了太上雪峰的范围。
漫漫云海卷舒之间,一道剑芒如光一般穿梭而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在视线之外。
殷迟老早习惯了自家师父这雷厉风行的方式。每每睁开眼还没来得及同他多说几句话就抱着他满世界的跑。也不晓得这回要去哪里,殷迟心中计较,同师父回去后他就要准备结丹了,到时候师父一定不会闭关。那么这一次出来的时间想必不会长。
殷迟最短的一次出行是浮华带他上九重天的时候,不得不说仙界天宫金碧辉煌,瑞气万千。满目的琉璃瓦,金龙梁,鲜花灵果数不胜数,法器宝器都能随手一放当成装饰品摆着。殷迟很没出息的看花了眼,玩心一上来,踹翻了天君的万年寒玉桌案。咳咳,浮华当时干净利落的带着殷迟跑路了。满天的仙人仙将浮华依旧出入于无人之境,嗯,因为没有人可以看穿三界第一人的障眼法。
听说天君气得自己也踹翻了一次桌子,下令一定要找到胆大包天藐视天界威严的小贼,将之捉拿归案。唔,好像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案子至今还悬在司法司的头顶上,听说已经列为一级悬案了。
殷迟乖乖的爬在浮华的怀里,小声的求着,“师父,我们这次能不能去热闹点的地方啊。每次都只能看着,他们都看不到我们好无聊哦。”
浮华颔首,半点考虑的时间都不带的。殷迟的眼睛瞬间一亮,随后抿着唇仰着脸小,好不满足。“师父,是不是阿迟不论说是你都不会拒绝呀?”
莫怪他问出这般话来,实在是浮华对他实在是太好,有求必应。唯将他放在心上的所作所为理所当然的了一十四年。殷迟的问题太过突如其来也太过突兀。高空中“呜呜”的风声搜刮着耳膜,浮华认真的思索了许久,最后无奈罢休。
“吾不知。”他答道。
殷迟歪着头眨了眨眼。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那个答案,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失落。因为他的师父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人。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有足够的分量让浮华费心去编造谎言欺骗。而殷迟是浮华唯一一个愿意费心去思索告知答案的那一个人。殷迟看的很透彻,心满意足的缩回浮华的怀里。
他想要做师父心里最特别的那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特别,又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足够,他还没有想好。只是,心底隐隐的有一点小小的小小的,渺小到不一小心连他自己都会忽略掉的念头罢了。
浮华抱着殷迟在一座数丈高的青石城门前落地。浮华落地时,也有不少的修士从四面八方或是御剑或是乘坐飞行法宝飞来。城门口有一队显然是修真者的士兵正在盘查入城人口。城门外的队伍排了有一丈长,不少人的脸上都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却没有一个修饰仗着修为从城门上空飞过。
恰是晌午日头最好的时候,殷迟从太上雪峰出来还没有脱下红狐裘,一落地脑门就冒出了两颗汗珠。浮华无比熟练的解下殷迟下巴上的缨结,脱下狐裘后塞进了殷迟的芥子里。
浮华的容貌气度皆是一等一的难得,更莫说怀里孩子的模样也是温润可爱。他们一落地,便有不少人的目光往这边扫来,或是惊艳或是试探。奈何大的不动如山自顾着排队,小的也是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不多说靠着白衣男子的胸口发呆。
殷迟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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