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约么?[修真]_画染绝 【完结+番外】(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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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房间里他点燃一盏灯,握着伞便在桌边坐下了。离天明还有一段时间,他不准备休息反而是寻了一块帕子将伞面的水珠仔仔细细的擦干。去的时候惶惶不定心绪难宁双手空空,落了一身雨水。回来时心有了定处便不再惶惶踌躇,手中多了一把油伞,不沾水寒。

  一豆烛火散发着己身温度,只是小小的一点,殷迟却觉分外和暖,只看见便有暖意席卷。擦干了油伞,他将之支到一边,自己撑着下巴望着烛火听着雨声,等待天明。

  时间无声流逝,殷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颊边勾出一个笑来,浅浅的,带着烛火的暖意。当一线天光出现在天边的时候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将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束起,在脑后用一枚玉扣固定。他打量了一眼铜镜中的人影,菀然一笑。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他“啧”了一声,轻轻笑起,“意境不对,人也不对。但是殷迟......辞别。”

  一句辞别,好若落花败秋风,凋零异树丛的无声与深重。

  他拿起支在桌边的油纸伞,背对着小小的屋子,迈入苦雨凄风秋意中。洁白的衣袖扬起又落下,不染半点埃尘。

  殷迟走过回廊,路过花园,檐角边的灯笼还散发着微弱的光。整个世界处于黑白参半的浑浊色彩中,偌大的殷府却已然全全苏醒忙碌起来。

  殷迟走得很慢,一路上遇到不少仆人,收灯的,打扫落叶的,奉茶端菜的。他们遇见殷迟口中称呼“二公子”,殷迟未来得及答应他们便脚步匆匆忙碌着自己的。殷迟抿着唇笑,只是这笑同往日又不一样。往日的笑是装傻充愣,装作自己满不在乎的苦涩。今日的笑是蓦然回首,恍然放下的释然。

  殷迟的脚步很慢,慢到足够他将路过的一树一景铭刻在心,他时不时会停下脚步望着一株花一片叶出一回儿神。大概是不小心又或者是任由自己走入了回忆里。但是不过片刻他就会回头走出来,回过神继续向前走。

  他的时间算得很好,来到大厅时殷季柳正好与殷进殷袖冬用完了早饭,坐在一起喝茶。也对,今日难得父亲与殷进一同休沐。殷迟来到门口便被管家拦了下来,里头不知道谈到了什么,殷季柳一阵朗笑,其中夹杂着殷袖冬与殷进的笑声。

  殷迟闭了闭眼睛,冲着管家温和一笑,道:“劳烦李叔通报一声,便说我有事要同父亲说。”

  李管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殷迟,心下讶异他今日的模样与往日格外不同,望着甚为沉稳儒雅。只是里头的气氛正好,若是进去通报殷迟要见老爷,难免坏了主子心情。李管家道:“不知二公子有何要事要同老爷商量?可是账房那便惹了二公子不快,不若交由小的处理。”

  殷迟望着他,忽而笑了。眼落星辰,温文如玉。这位老人家在殷家呆了一辈子,忠心耿耿全心全意都是主子。其实,他待他也是不薄。譬如月例花销上他从未亏待了他,偶尔遇到了两回无礼的家丁也都是他处理打发。

  “李叔,您同父亲说一声,便说事关我殷家门楣。今日,非见不得。”殷迟略低眼眸,将细碎心绪掩藏。声音温雅中含藏一分叹息。

  他站在台阶之下打着油伞,李管家站在屋檐之下望着他。年迈的管家退让了一步道:“二公子您先进来吧。”

  殷迟道了声“多谢。”,收了伞上了台阶。

  李管家又望了一眼大厅里头,小声道:“老奴替您问一问,您莫急。”

  殷迟刚要答应,里头殷季柳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李忠,谁在外头?”

  李管家连忙跑进去,他望了一眼喝茶的殷进,小声的附在殷季柳的耳边道:“回老爷,是二公子。”

  殷季柳蓄了长须,五官端正颇为儒风,身居高位已久威严日重。他蹙了蹙眉,道:“他来做什么?”

  李管家有些为难,殷迟的回答还真是不好直面告诉老爷。他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他说是有关于殷家门楣的大事要同您说。”

  殷季柳的眉峰立时蹙得更紧,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殷进放下茶杯,问道:“爹,发什么了什么事?谁来了?”

  殷袖冬也放下茶盏望向殷季柳。殷季柳甩了甩袖子,对着李管家道:“让他进来。”

  李管家答应了一声,殷进与殷袖冬见管家的模样心下隐有猜测。在看到走进的雪白人影是,殷进神色比殷季柳还有沉下三分,转过头去端起茶杯用杯盖拨动茶叶。殷袖冬困惑中忧着心,不晓得殷迟来做什么。

  殷迟将伞留在了门外,独自跨过门槛,走到大厅中间,离殷季柳五步远处停下。他望着坐在上座的父亲,垂下了眼。

  他此时太过沉静一动不动。殷进立时道:“见到爹你的规矩呢?”

  殷迟不自觉的摇了摇牙根,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缓缓的撩起衣袍。他终于再次抬起头,没有人知道再刚刚那片刻间他想了多少。

  “求父亲,成全。”他双膝跪地,洁白的衣衫在空中撩起一道炫目的白。

  他这般模样反倒是殷季柳愣了愣。他这意外得来的儿子,虽在外花天酒地是个只知道玩乐的废物,但在府中也不曾闹事。这么多年来玩也玩得有分寸,没将什么糟心事往他面前带。他索性便也不管了,养着他,只要他别到自己面前惹他心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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