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迟:“......”算了,特殊时期就不跟他计较了。
半刻钟时间,暮无累死累活终于终于将殷迟扔进了一个安全的山洞里,自己在外面护法。
殷迟草草止住腹部流血,盘膝坐好,气沉丹田。天地中的灵气自然而然的被他吸引,引入体内。
暮无站在洞口帮殷迟护法,他甩了甩光着的膀子,静静的等待着。
天色渐渐昏沉,约莫一个时辰,殷迟睁开了眼睛,“成了,赶紧进来帮忙换个药。”
暮无掀了掀眼皮,在洞外又设了两道屏障后转身进去。殷迟已经费力的生了一堆火,他正将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往下脱。见暮无进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摆在一边的药瓶。
暮无被抽了骨头似的,懒洋洋坐到殷迟身边,挑拣了一瓶药粉,又拿了一卷纱布。殷迟将上半身的衣服随手扔到一边,露出少年略显瘦弱单薄的上身。
皮肤白皙在火光下笼罩泛着淡淡的光晕,有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他指尖掐诀便有源源不断的清水自他指尖冒出,在半空中由无形的器皿盛放。
两人的默契极好,显然这样的情况发生多次,十分寻常。暮无沾了沾水开始帮殷迟处理伤口。
白皙的脊背上青紫一片,还有不少挫伤与未完全愈合的旧伤口,刻在少年单薄白净的后背分外触目惊心。暮无面不改色的快速处理好后面,再由殷迟自己接过去处理身前的伤口。暮无则回过头,褪去身上破布一般的衣裳。待殷迟换好衣服,暮无恰好吞下一颗恢复内伤的丹药。
殷迟转过身清洗暮无身后的伤口,有不少毒蛇咬下的洞,还好毒逼得及时。难的是前两日一道贯穿肩背的爪伤又崩开了。
太阳沉入海,广袤的也缓缓陷入沉寂下来。狭小的山洞里唯有火堆的“毕波”声,与衣服的摩擦声。
殷迟仔细的将药涂抹在略微红肿的伤口上,说道:“残影蛇蛇胆拿到后便只剩下暗狼眼了吧。先别急,等这伤养好。”
暮无不甚在意的点点,口中道:“记性不错么,融魂丹就能开始炼了。”
融魄丹治愈先元婴受损,而有损于魂魄。融魂丹与融魄丹唯有一字之差,为的却是魂魄受损,无法结婴。殷迟没有问暮无不过十多年的年岁,无缘无故怎么会魂魄受损。左右都是历练,自然是要先将暮无需要的东西先收集了。
殷迟手短脚短,给暮无包扎一下都不方便,暮无便自己接过来打个结。他边穿衣服边笑弯一双艳丽的眉眼,眸光潋滟,顾盼生情。
殷迟忍不住笑他一句,“勾栏头牌娘子都不及你浪,别秀你那一双眼睛了。。”从芥子里取出一囊酒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滋味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修士不畏寒暑,本不需酒水来驱寒,只是有时候喝酒有利于“身心健康”。
酒这种东西殷迟从来只见浮华喝,是四年来自己是没有尝过的。结果跟了暮无三个月就说明都学会了。
暮无抢过他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口,一口酒下肚后长长的舒了口气。得意道:“等人找到了你想看我还不给你看呢。”
对于暮无时常提起的要寻的那人,殷迟抱着十足的好奇心。他拨了拨火堆,让火堆烧的更旺一些,他问道:“你要寻的那人究竟生的什么模样?你同我说说,说不得我还能帮你看着点。”
暮无瞥了他一眼,没骨头似的往一边的石壁上一靠,眯着一双潋滟的眸子,带着无尽的怀恋。
“不知道。”
不知道你怀恋什么!
可能是殷迟抽搐的唇角太过明显,暮无低低的笑起来,带着略微的哑意,魅惑天成。“殷小兄弟,别忙着帮我看着了。你自己悠着点吧,明明有足够的时间,何必付出这般代价取追逐呢。”
殷迟往另一头一倒,靠在冰冷坚硬的石壁上。“说你呢,别扯上我。不记得样貌,那名字总该知道吧。”
“不晓得。”暮无笑嘻嘻的答道,顺手将酒囊抛还殷迟。他明了这小东西看着好说话,事实上认定了的事全然不听劝。
殷迟问一句他便答一句,漫不经心的,好像也没有多在意。两个人只是在休息前随口那么一说随口那么聊上两句。
“特征呢,你见到那人的时候总有特别之处吧。”
“不记得了。”
“是男是女你总该晓得吧。”殷迟无奈。
洞外寒风呜咽吹打枯叶,满目萧索。
洞内暮无阖上双眼,口中模糊道:“不晓得。不必你着急,我都没着急呢。总会找着的,见到了,就知道了。我认得出来。”
殷迟又吞下一口酒后将酒囊塞回了芥子里,“那你怕是要踏遍大江南北,三界九天了。世上之人何其多,你怎么确定自己就能遇见那人呢?”
暮无没有应,唯有渐趋平稳的呼吸声传入殷迟的耳朵。他踹了踹暮无的脚,轻声喊:“暮无,暮无。”暮无不应,扭个头继续睡。一时沉默,殷迟觉得没人说说话转移注意力腹部与后背疼的更厉害了。
他的身体疲惫不堪,脑子却又不允许他一觉睡过去人事不省。耳边是火柴的燃烧声与暮无平稳的呼吸声,殷迟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心中默默道,等他到了暮无的年岁也混成了老江湖,皮糙肉厚也能说休息就睡过去。
乌云掩月,风声萧萧不曾停。已是冬日了,大概暖春不会让人们等待太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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