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人和鲁鲁都出去了,临走前,他吩咐我好好呆在惩恶司,不要乱跑。”郭明恩嘴唇发白,声音都有点抖,“可是,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噩梦,梦到那人死了,来找我······”
贺安知给他倒了杯热茶:“那人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可是我好难过,比我自己死了都要难过。”郭明恩捧着那个温热的茶杯,眼圈红红的,贺安知也不知道怎么劝他,坐在一旁一动不动。
陶钵里的蟋蟀自个儿爬了出来,跳到他手背上,贺安知捻着这虫儿的须须,提了起来,丢进钵里。那虫儿还在不停地往外爬,贺安知又把它提了进去,来来回回好几次,他就放弃了,叹了一声:“小龙,你看这蟋蟀都不愿意呆在陶钵里,你也努力一下,从过去走出来好吗?”
贺安知愁眉不展,郭明恩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那两只蟋蟀还在窸窸窣窣地活动着,没有烦恼。
良久,贺安知轻声问道:“你要不要添点热茶?”
“嗯。”郭明恩微微点了个头,将手里的杯子交给他,贺安知又去提了一壶热水来,给他加了一点,两人又继续坐着了。
“我需要一点时间。”郭明恩终于还是开口了,“可能会有点长。”
“没事,你想来我这儿喝茶的话,随时都可以。”贺安知稍稍松了一口气,郭明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低了下去:“我有新的名字了,先前一直想不起来告诉你。”
“现在说也一样。”贺安知刚想笑,却发现一只火柴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了郭明恩耳边,吓得他眼睛都直了。
“你等等,别动。”贺安知话还没说完,那火柴人就朝着郭明恩的茶杯里撒了一泡尿,黑色的墨汁顿时如同喷涌的泉水,糊得俩人满脸都是。
火柴人学着贺安知的样子哈哈大笑,很快就又跑远了。
“什么东西?”郭明恩眼睛都睁不开,贺安知也是心虚:“吴大人养的一只小妖精,顽皮的很,不过没有攻击性,不会有事的。”
“好。”郭明恩眼前一片黑,贺安知胡乱擦了擦脸,勉强能看见路了,就去给他找干净帕子。
刚走到衣柜那里,那火柴人就贴到了他身上,又滋了他一脸墨汁。贺安知火了,随手抄起个鸡毛掸子就去追。火柴人顺着各个缝儿跑得飞快,却偏偏在对方要放弃追它的时候,跑出来戏弄一下。贺安知越追越气,脚下也没收住劲儿,“咚”的一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对方轻呼一声,还顺带拉了下要倒过去的贺安知,将他抱在了怀里。
“你干嘛呢?”
那人刚好是回来的吴琢玉。
他望着脏兮兮的贺安知,忍不住笑了:“趁着我不在,给自己染毛吗?”
“我没有,是一只火柴人把墨汁喷到我脸上的。”贺安知胡乱抹着脸,没想到越描越黑,吴琢玉握住他作乱的手腕,温和地问道:“哪个火柴人?”
“我从破烂堆里拣出来的。”贺安知不想让这人以为自己在捣乱,便有些含糊其辞,吴琢玉看着他那张花脸,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找到了一支毛笔,然后还画画了?”
贺安知不说话了。
吴琢玉掐了下他的脸颊肉,道:“那火柴人一旦画出来,可就是除不掉的,你麻烦大了。”
“那怎么办?”贺安知有些担心,吴琢玉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好办,他通人性,你和他玩的好,他就不恶作剧了。这个以后再和你说,我先帮你把脸上弄干净。”
“哦。”
贺安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没反应过来,吴琢玉就捧着他的脸,亲了下额头。
“嗯?”
贺安知觉得头脑一热,这直接亲额头和隔着蛋壳的触感也太不一样了吧?
然而那些墨汁却如潮水般迅速退去,连衣服都烘干净了,暖洋洋的,还有点香。
“好了。”
吴琢玉放开他,一脸坦然,好像他刚不是在占人便宜,而是在做什么惩奸除恶的正经事。
贺安知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你是不是还要去亲一下小龙?”
“嗯?我没事亲他干嘛?”
吴琢玉莫名奇妙,然后在看到黑乎乎的郭明恩之后,他果断将人裹成粽子,丢回了惩恶司,交给郭真处理。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贺安知陷入沉思,吴琢玉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当然了,老郭和我一样灵力高强,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作为老朋友,他当然知道郭真见到狼狈的郭明恩后,会怎样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吴琢玉注视着身边的贺安知,笑了:“现在这样看你,比之前顺眼多了。”
“谢谢夸奖。”贺安知有点高兴,不知道是因为对方夸自己长得顺眼,还是因为他不会去亲郭明恩。
“你这些天去做什么了?”贺安知问他,吴琢玉伸了个懒腰:“去干了件大事。”
“什么事呢?”
吴琢玉揽着贺安知的肩膀,倚在他身上:“去抓了肖楚和徐子遥,可把我累死了。”
他添油加醋地给小乌鸦讲着自己的艰辛历程,完全没有提他差点一剑把肖楚串成串儿的事情。当时的郭真都看傻了眼,劝了好久才保住那条野蛟的性命。
“肖楚,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吴琢玉收了剑,眼神凌厉,“但我希望你能多多了解,为什么我会是泰山府首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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