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怕您是见不着了,”小太监站起身来垂眼扫了扫袖子,“此人谋害先帝,将人收监天牢严加审问,务必要让其把同党一并供出来。澍兰苑内众人皆有同党嫌疑,将澍兰苑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
就在此时瑛姑奋然而起,撞开左右侍卫,将白束向前一推。
快走!
多年的心照不宣他早已读懂了瑛姑的一言一行。
眼看着瑛姑将自己置于刀口之下,白束一把抓起刚才散落在地的瓷片往脖子上一架:“你无非是想利用我一纸罪状铲除异己,我今日若是死在这儿你就功亏一篑了。”
“拦住他!”小太监惊呼。
白束咬一咬牙,手上下了力气,锋利瓷片瞬间划破细嫩皮肤!
倏忽一股暗力从身后击在他玉枕穴上,顿时全身失了力气,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小太监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好怕被打死……
第73章 世间极刑
宁琅对着大楚境内地图给萧怀剑一一讲了边境安防及未来几年可能出现的祸乱,并齐齐给出了对策,一席话讲完窗外尚且暮色渐起,却见白束迟迟没回来,不由皱了皱眉。
“想必是瑛姑留下他用晚膳了,要不我现在传膳,宁将军也用了膳再走罢。”
“不必了,”宁琅看了看窗外,“我等他。”
不几时听见门外侍卫喧闹。
“哪里来的野猫竟敢来乾清宫撒野!”
“抓住它!”
眼看着好不容易将猫围困住,宁琅飞身过去,将伶仃一把捞起。
萧怀剑适时出来:“怎么回事?”
众侍卫齐齐跪下,宁琅却眉头一皱,只见通体雪白的伶仃腿上竟粘着一块暗红,见了他不安分地又抓又挠,凄声叫着竟像哀求。
“出事了。”宁琅沉声道。
御驾摆到澍兰苑只见院门紧闭,萧怀剑不由皱了皱眉,示意左右两个侍卫上前探路。
宁琅却是等不及了,一步上前将院门一脚踹开,一马当先又冲进房内,看见场景不由一愣。
萧怀剑随后追上来愣在原地。
只见先皇陈尸厅中,一众人等皆被绑住手脚塞住口圈在房内。
宁琅扫了一眼,不由心头一凉。
这里面没有白束!
瑛姑看清来人立即泪流满面,挪动上前直冲着宁琅呜咽。
宁琅第一个回过神来立马给瑛姑接了束缚,想着人不能开口又解了秦让,怒道:“怎么回事?小束呢?”
“有人毒害先帝……”秦让泣不成声,“小主子……小主子被他们带走了……”
“带去哪了?!”
“天……天牢。”
宁琅转身就走。
萧怀剑这才从巨大变故之中回过神来,示意左侍卫跟上宁琅,又对右侍卫道:“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宁琅一鼓作气赶到天牢后,才始觉自己手上颤的厉害,一步一步沿着石阶往下走时腿竟有些发软。
即便兵临城下,即便城破家亡,他尚都没这么惊慌过。
要是……要是……
天牢内早已人去楼空,刚进地牢便闻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刑台上尚可见血迹斑斑,宁琅一间牢房一间牢房找下去,看到最后一间牢房时只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见过最残酷的战场,见过鹰啖生肉白骨成林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却都不及此情此景一丝一毫。
那小人儿蜷在地上,一身白衣被血水浸透,十根指甲被从根部生生折断,长发凌乱,面色苍白如纸,一副莲花唇早已被咬的不成样子。
他想杀人!
今日清晨还言笑晏晏同他进宫,一身白衣白衫灵动出尘,一颦一笑还在心头挥之不去,如今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放在心头捧在手心的人,被风一吹他尚且得心疼半天,被他们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他现在只想将人碎尸万段!
今日觐见身上未带兵器,宁琅一脚上去竟将铁锁生生踹断,跪坐在那小人儿身侧一时竟不敢动作。
他还有呼吸吗?
宁琅一双手颤抖着下去,身上不敢去碰,不知哪一处尚还完好,只能抬起那张苍白小脸,鬓发早已被冷汗和血水浸透,湿答答粘在脸上,沾污了如玉面色。
那小人儿察觉到人的动作全身猛地一颤,费尽全力想把自己蜷起来,带动身上伤口,一时间冷汗如注,从发根生生沁出,沿着额角滚过,划过宁琅手上,竟不带丝毫温度。
他当时得有多怕。
“小束……小束是我……”宁琅将人抱在怀里,一腔滚烫再也抑制不住奔流而下,流入紧咬的牙关,心痛如刀绞。
白束原本是颤抖着竭力挣扎,在嗅到那衣带上冷香之时,竟慢慢平静下来,张着嘴小口喘着气,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紧拽着衣衫一角,却因没了指甲,只能用指腹小心搓揉着。
宁琅将人抱起:“没事了……小束,我们回家……”
隐约间听见怀里的人喃喃了什么,宁琅直到将耳朵贴近唇侧才听清,“萧启……在宫里……”
萧启!
宁琅双眸一瞬血红,咬了咬牙沉声道:“皇上已经封锁了皇城,一个都跑不了!”
刚抱着人出了天牢,皇城内金钟玉罄齐响,是为国丧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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