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急忙上来夺,白束只笑了笑把衣服抱在怀里:“以后我们日子只怕都好过不了,有衣裳穿总比没有的强,反正这澍兰苑里也没几个人过来,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瑛姑摇了摇头,白束这才松了手,抱着伶仃又到桌前抄那佛经去了。
白束倒是当真不介意,隔日挑了件藕粉的对襟衫便穿上了,腰线处一收反倒更显那腰身盈盈一握,平日里净是些素雅衣裳衬得面色如玉,如今彩衣上身,倒显出几分妩媚的韵致来。
院外海棠尚不及开,先是绽了满室春色。
春乏秋困,白束日日在这房里倒是将养了一副懒散的身子,午后抱着本书在榻上翻了没两页便睡了过去。
萧染走到澍兰苑门前,念及那小人儿用了午膳必要小憩一会儿的习惯,特地没让秦让通报,自己轻手轻脚地进去,看到榻上躺着的人儿不由一愣。
墨发倾泻,光可鉴人,窗外春光柔和铺了满面,映的那张小脸越发白净,较之那南诏国进贡的象牙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那袭红衣映衬下,面部轮廓更显柔和,直带出一种模糊了性别的美。
竟不由自主慢慢伸手,冲着那眼角小痣下去。
只听倏忽杯盏坠地,清脆的破裂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白束猛地睁眼,正对上萧染那只没落下的手,眼底闪过一瞬慌乱。
萧染悻悻收了手,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收拾残骸的瑛姑,眼里有不满,更多的却是不容打断的意犹未尽。
“你先下去。”萧染沉声道。
瑛姑猛地抬起头来,手上虽停了动作,却仍跪着没动。
“你也聋了不成,朕叫你退下!”萧染眼一眯,已然起了怒意。
“瑛姑,你先下去。”白束垂眼轻声道,手指却不自觉在衣角僵硬收紧。
瑛姑深深看了人一眼,终是起身退下。
房内一时寂静下来,两人僵持了片刻,还是白束翻身下榻,跪在地上:“白束未来得及接驾,还请皇上恕罪。”
“为何穿了这么件衣裳?”一边问着,手却又移了过去。
白束往后靠了靠,但因跪着挪不开多少,终被萧染一把捏住那尖细下巴迫着抬起头来。
与萧染对眼那一瞬,白束能清晰看见自己映在萧染眼里的模样,以及那眼里丝毫不加掩饰的欲望。
再顾不上什么繁文缛节,白束一瞬瘫坐在地,挣脱萧染束缚后退了几步,刚要开口只听萧染冷冷道:“今日你喊了谁,朕便杀了谁!”
一声呼救被咬碎在喉咙里,再看着萧染像狼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着他,心里突然死寂一片。
这场景一如多年前在草原上被狼群包围的那个夜晚,只是当时有人持一把枪护他周全,如今那人却已在千里之外,无论如何也赶不及来护着他。
无处可避便只能往后退,直至后背紧贴在门上,腿上再也撤不动分毫。
萧染慢慢俯身下来,抬头勾了勾那衣料,颤抖之下深陷的锁骨更显桀骜,颈窝连着脖子上的青筋都带出一种别样的精致来。
“皇……皇上……”白束耳边尽是自己破碎的喘息,指甲嵌进肉里才止住身体的颤抖,只是那双眼里恐惧害怕早已暴露无遗。
像极了待屠的羊崽子,带着一种极致脆弱的美感。
白束手忙脚乱把一身红衣脱尽:“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母妃,我是……”
“朕知道你是谁,”萧染出声道,语气冰冷,眼神却近乎痴迷地盯着那脸上每一寸表情:“朕早就不把你当成婵儿了,朕现在想要的就是你,是你白束。”
白束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几乎是忘了脚上锁链,努力扒着门便想夺门而逃,还没等站起来双脚却已然离地,竟是被萧染拦腰抱起,手上力道直直箍进皮肉,大步把他抱回了床上。
锁链拖地,白束第一次听出了绝望的意味。
当初宁琅要教他功夫,他只道学来无用,自认凭他三寸不烂之舌萧染奈何不了他,却从未想过有些道理本就没办法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讲。
重重被摔在床上,尽管铺的尽是蓬松柔软的绸被,半人高的高度摔下来还是把白束直撞的眼前一黑,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还没等缓过一口气,萧染一双手已然到了他领口。
“舅舅!”白束惊跳而起,困兽一般往角落里缩,声音因恐惧瑟缩而变了调,尖锐里夹杂着嘶哑,平日里珠圆玉润的一副嗓子像拿着砂纸打磨过。
“舅舅?”萧染愣了一愣,忽的笑了:“自朕当日锁了你你便再没叫过朕舅舅,朕当你是多有骨气的人,如今怎么又叫了。”
白束早已顾不得这些,像只困兽般哀求着:“你别过来!你是我舅舅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只见萧染一只手已然攀上那纤细的脚踝,往后一扯,自己欺身压了上去:“不想叫就不必叫了,朕知道你是谁,朕也不在乎你是谁,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谁便要谁。”
许久不与萧染动手白束都快忘了,这是御驾亲征过两次的帝王,正值壮年,本就有的是力气,而他仅有的那点力气,早就在这房里一日一日消磨尽了。
几乎没费了多少功夫,萧染拽起床头繁复的床幔两三下便将白束一双手绑在床头上。
“萧染!”白束一双眼睛瞪的血红,嘶吼的声音从那未成熟的声带里带出浓浓的血腥气:“我是萧婵的儿子!这里是母妃的闺房,母妃看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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