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有嘉鱼_梨花煮粥【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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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举双手赞成:“这个条件提得不错,你那个混账哥哥,早该死了。”

  说着心头涌起无限感慨,同为兄弟,沉音何等爱护老谷,怎么到了斯幽这里,就成了你死我活的争斗不休?

  次日景止闲闲说起,昨夜隔壁有些动静,不知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忙问:“姓陶的大半夜来搅扰斯幽,难道吵着你休息了?实在可恶。”但见他微笑摇头,这才放下心来,将昨夜的事同他说了。

  景止听说陶夜为了莫沉音的伤势,一夜急追了千里来向斯幽讨要永明珠,微蹙眉头,一脸的若有所思,沉吟道:“斯幽早就认得紫微之主?”

  我笑道:“斯幽对江湖上的事了如指掌,这位小王爷心思细腻得很,可惜他那哥哥太他奶……唔,太不是东西,一心想着要杀了他。”

  我说得兴起,正想来一句“他奶奶的”,忽然瞥到景止澄澈明亮的眼眸,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硬生生将一句骂辞吞回肚中。

  景止想是看出了我的狼狈,忍不住微微一笑,负手向前走去,我同他唤了斯幽,并肩来到花厅上,辞别了朱知府,准备奔赴南疆。

  朱知府一张脸笑得好比泡开了的橘子皮:“三位公子爷好走,好走。”

  我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朱,叨扰了你一日,你倒是个好样的知府大人,好好干,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如愿见到朱知府满脸的感激涕零加受宠若惊,本少爷趁机向他讨两匹好马,朱知府一拍胸脯,忙命人牵了几匹骏马来,站在庭院里,昂首阔步,大有“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的气概。

  本少爷瞧得欢喜,兴冲冲又夸了他几句,让老赵换了马,请了两位公子坐上马车,大剌剌向南疆进发。

  朱知府家的骏马不凡,跑起来又轻又稳,赢得老赵的连声夸赞。

  说也奇怪,这一路上几匹马再没闹过病,每日里赶路十分积极,只过了两三日,就已抵达南疆。

  景止近日和斯幽铺开棋局,对弈为乐。景止从小就被大学士夸赞说有国手的潜质,我每次同他下棋,都输得毫无悬念,没想到斯幽竟和他有来有往,厮杀了整整两日,胜负兀自难决。

  这两人棋力高明,我在旁边看得半懂不懂,十分气闷,眼见终于到了南疆,想到应该摆出征南将军的威风,意气风发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兴致勃勃地钻出马车来,清了清嗓子,正想朗声说一句:“大伙儿辛苦了。”

  看清眼前场景,本少爷的话凝在喉咙处,钻不出来。

  从前听老爹说战场险恶,有死无生,我还以为是老爹随口吓唬我,今日来了真正的战场,不由得心中一悸。

  其时暮色沉沉,长烟落日,起伏连绵的青山围着一片茫野,鹤嘴型的山谷两侧高崖耸立,直插入云,当中宽阔的土地上大大小小堆积着不少帐篷,青毡积野。

  第26章

  想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作战,荒烟弥漫,血迹斑驳,不少伤残士兵尚且拖着兵器,正在往来巡逻。

  我小时候在镇国公府里享了不少福,后来随师父学艺,虽然吃了些苦,但师父师娘一向将我当亲儿子看待,对人间的惨酷之事,我素来不大了解,此时眼前突兀地蹿入残肢碎骸、鲜血淋漓的情景,才发现自己能有父母恩师的庇护,实在是上辈子修了不少福缘。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见了我们前来,带了几个士兵快步奔到马车前,齐刷刷地拔出刀,满脸戒备之色,喝道:“是谁?”

  我收回心头感慨,摸出御赐的征南将军金牌,在他眼前晃了一晃,沉声道:“领我去见你们唐元帅。”

  那胡子不由分说,横刀架在我脖子上,说得粗声粗气:“什么鬼牌子,俺不识字!你到底是谁,再不说,俺将你脖子上的大头一刀砍下来!”

  本少爷一口老血险些儿喷了出来。

  景止缓步踱下马车,拱手笑道:“方统领,一别数年,可还安好?”

  被他称作“方统领”的胡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里从惊愕转向喜悦,又转向倾慕敬服,满脸喜色地收回刀,一把握住景止的手:“叶公子,是您!这可想死我了,公子怎么大老远的来这南疆战场了?”

  景止微笑道:“叶某奉皇上之命,前来督军,这位是镇国公家的徐公子,此番被皇上封为征南将军,旨意已下,想来你们有所听闻。”

  方胡子继续满脸孺慕地望着他:“我们同南越王那老贼打了十几次仗,有输有赢,死了不少兄弟,此番有叶公子前来帮忙,定能活捉南越王老贼。”

  本少爷见他握着景止的手,咧开了嘴笑得十分开怀,心下大不是滋味,干笑了两声:“方统领,我就是皇上亲封的征南将军,怎么,还不来见过本公子?”

  方胡子这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冲我行了一礼:“征南将军好。”众士兵跟着齐齐说道:“征南将军好!”

  声音整齐划一,听得我心下一乐,有派头地一挥手,回头拉开马车上的帷幕,叫道:“我说小王爷,你怎么还不下车?”

  斯幽手里拈着一枚黑子,紧皱眉头,瞧样子正在凝神思索,见我望来,随手放下手中棋子,嘴角微撇,笑了笑:“景止,你这局棋,我破不了。”

  景止淡淡笑道:“不过是一局棋罢了,破不破得了,又有何妨?”

  斯幽嘿然不语,走到我身旁,挑眉瞧了方胡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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