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达、躺在沙发上装睡的柯西:“......”好特么一把狗粮。
“最好的?”米兰达想了想,“你要不要去订一套正式点的礼服?就那种,嗯,贵族式的套装。八卦小报说你的衣柜里除了军部发的制服,就是T恤和牛仔裤,被偶尔拍到简直像城北刚下班的小公务员,还得是最不讲究穿着的合同工。”
合同工格伦.萨西尔抽了张信笺,用钢笔记了一行:“还有呢?”
哈维林抢答道:“惊喜和浪漫必不可少!我爸当年追到我妈是靠一场烟火表演来着,您觉得这个怎么样?”
“俗不可耐。”米兰达平静盖戳。
哈维林深受打击,不甘道:“那环星系旅行?机甲表演?买颗星球送给他?”
“整个大星系里的几百个星系都记在王储殿下,你这个白痴!”
老管家慢悠悠推了推重新架好的眼镜,沉声道:“一顿美味的晚宴会是不错的加分项,烛光、美酒、佳肴,虽然老套,但很实际。”
信笺上又多了几行黑色墨水写下的字迹,格伦抬眼问:“还有么?”
沉默躺靠在长条沙发上的柯西上将,今天也觉得牙有点疼。他抬起右手揉起腮帮子,重新坐直身体:“你们不觉得漏了点什么?”
“不觉得。”这是老对头米兰达。
“戒指,”柯西翻了翻眼睛,“还有戒指。”
格伦从容地记下戒指两个字,把笔盖扣好,放回了抽屉里。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计划。”
......
第三银河纪元3008年对格伦来说堪称精彩,至少在感情领域是这样。
出于某些原因,他和他视为亲兄弟的老朋友各自有了一位未婚伴侣,又相继恢复单身。在诸多波折中,他终于察觉了对方长久而深厚的感情,又发觉自己的心也早已沦陷在漫长的时光里。
他们还没能走到一起。但他们大概彼此相爱。
在爱人的权衡与考量间,3009年悄然而至。
宫廷晚宴结束后,约书亚在侍从身后走出宴会厅,他扯松了颈间的领巾。
——天知道比起这种繁复纠结的礼服,他其实更偏爱利落的军装。
他还偏爱另外一个穿军装的人。
约书亚无声无息地笑了笑。
如今距离上一次二人单独相处,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首都星的平均温度从二十多度降到了十五度左右,礼服的厚度刚刚好。
换种角度,也可以说,又过去了一年。他和格伦.萨西尔相识相伴的又一年。
有多少年了呢?约书亚甚至不用思考,脑海便蹦出一个数字。
十二年。进入第十二年了。
当今三大帝国的皇族姓氏,都像被什么人诅咒了似的,镌刻在血统里的毛病不是一点半点。
豪斯帝国的加布里埃尔家族生出的Alpha们代代暴躁,个个都像间歇性狂躁症;赛琳帝国的多恩家族子嗣生性散漫,俨然有向民主政治过度的架势。
而夫兰帝国的古斯塔夫家族历史最为悠久,毛病也最为怪异,古斯塔夫家族盛产情种。
众所周知,约书亚的父亲在成年礼酒宴上对娜塔莎公爵小姐——“都兰城迷人的百合花”一见钟情,两人恋爱半年,先于平辈人无数倍地、早早踏入了婚姻殿堂。
但鲜少有人知道,娜塔莎夫人患有先天腺体不全,直至娜塔莎夫人去世,帝后夫妇都未能完成完全标记。
那时夫兰帝国的局势并不如现在这般稳定,刚成年的皇位继承人又是独子,一位生育能力堪忧的王后并不能令元老院满意。
娜塔莎夫人毅然决然选择了最为痛苦的发情期人工受孕,在20岁那年生下了Omega长子约书亚。
手术和过早的生育破坏了她的体质,她再也没能怀上第二个孩子。
与能靠临时标记和普通结合度过发情期的Omega不同,未能完成标记的Alpha需要常年服用抑制剂。
莫娜夫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她偷换了皇帝陛下的抑制剂。
娜塔莎夫人临终前的衰弱并不是因为情殇,而是因为对伴侣的信任,和对自身缺陷的自责。
——本来可以不必这样,原本这些不必发生。
带着这样的心思,娜塔莎夫人终于选择对伴侣避而不见,独自长眠于地下。
这时,拥有优秀生育能力的莫娜夫人已然意识到自己打错了算盘,她勾引了侍从帮忙,大着肚子逃到宫外,并在逃窜中生下了拥有古斯塔夫家族血脉的维多利亚。
娜塔莎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走上岔路,但约书亚确实无法选择原谅——这笔烂账,有人比他更加无法原谅。
几年后,落网的莫娜夫人被送回了曾经强迫标记她的无赖身边,没过多久,便销声匿迹了。
那是约书亚第一次意识到帝王的多面性。
在他已经见识过人性的复杂和命运的无常后。
夫兰的皇帝陛下从最初就知道莫娜夫人藏匿的地点,每一个,每一刻。他一次又一次玩儿着猫捉耗子的游戏,玩儿了整整七年,在对方几乎以为逃出生天时,终于给与致命一击。
这是来自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一位王者的报复,因为绝望而恶毒的报复。
收到莫娜夫人的死讯那天,约书亚在父亲身边读书。男人蔚蓝色的眼睛旁已经布满细纹,明明三十出头的年纪,鬓角已经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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