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等于是禁用了坐骑,再细思一二,便可知牛羊马仙的弦外之音了,明为悲悯后代,暗为提高声望。
不过也是,任谁看到自己的同族被奴役,除了惺惺相惜,还会感觉到没有面子吧。
这群从妖界飞升的仙十分聪慧,他们不仅要提高自己在天庭的地位,还为了增添在凡界的声望,弄出了个“十二生肖”愚弄凡人。
在天庭,任凭你是上神还是散仙,老老实实御剑腾云吧!
所以对于刚刚飞升的散仙来说,连随心出行都成了难坎。
我们沐氏虽为凤族之后,却不是人人都为纯正的凤凰,故而修炼飞行如婴儿学步。令我自己都诧异的是,我生来便会飞――于是,族中众人认为我有涅槃的潜质,便把我丢到连云山上苦修,一去便是四百多年。
听了我的一番话,辰均说:“连云山,极为苦寒之地,若在那儿待久了,说不准就是一个清冷孤傲的性子,我瞧你倒不是这样。”
“本是孤身一人,冷傲给谁看呢?我想了想,还是活泛些,这样比较容易交到朋友。”可不是嘛,旁边这位就是个实证。
“苦修数年,沐乐,还有其他朋友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只有一个,他喜欢游历四方,却性子内敛,看起来,他倒更像那个闭门造车的。”我不假思索道。
“那,沐乐能否告知你的那个朋友是凡人?还是哪位仙家?”辰均似乎以为我在瞎编。
我说:“都不算吧。”
辰均皱了皱眉道:“难不成是妖?”
如今六界虽不是完全太平,但相互之间偶有沟通,算得上井水不犯河水,神仙与妖魔私交甚好的也不是没有。难怪辰均会以为是妖,不过我的朋友的确不是妖,于是我连忙道:“当然不是,也不是魔族,你忘了,巴蜀杜氏。”
“你说的朋友不会是那位得证仙阶却甘愿滞留人间的杜公子吧。”
“这你都知晓。”我惊讶道。一瞬间有种辰均无所不知的错觉。
辰均淡淡道:“只是听司命碎嘴时谈起,司命还说,估摸着那位杜公子是舍不得在凡间的如花美眷才不愿意去往天界,没曾想却是舍不得朋友――”
辰均的话略显冷淡,似乎对杜湲有所不满。想想也是,修道之人都以飞升为荣,俗话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巴蜀杜氏已经没落至此,若杜湲得证仙阶后去天庭提携一把,说不定杜氏便能从“护卫先凤君不力”的低潮中走出来,重振辉煌。然而杜湲却拒绝了,天庭一定会认为他桀骜无礼,损了天庭的面子。
我有心为杜湲辩解几句,便说:“杜湲是不是因为顾及我才婉拒仙阶我不知道,但他的确极重情义,于此事他应该有自己的苦衷吧。”
“沐乐说的是,我却没有责难他的意思,只是对杜公子其人十分好奇罢了,有幸一定要结交一番,说不定我们三人还可学凡人一般缔结金兰呢。”
我笑了笑,此事暂可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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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秃秃的原野上,一辆无顶的牛车缓缓驶过。草垫上坐着我与辰均,一头老黑牛在前面不疾不徐的走着,如闲庭信步。我们则相对而坐,促膝而谈。
我本以为辰均对于凡间的事物太过感兴趣,所以连这牛车也想体验一番。
可现在更觉得与在连云山虹桥作梯一样,辰均此举是为了保持他雅正端方的姿态。
可他却说:累了,自然要借助外力。
薄如蝉翼,轻若柳絮。暖风微微,翻飞的是辰均的衣袂。
临近蜀城,道路中淤泥渐少,空气里淡了草树腐朽的味道,添了几分花木清香。伏地或半扑的枯藤老树序立起来,沿着外郭,似万人朝拜。
还没来得及一瞥蜀城的繁华,我就在外围给人唬住了。
“沐乐,我与你说,此时不宜入城,否则,祸福难料。”
拦住我与辰均的是杜湲。
说来也巧,我凭借记忆中的那棵古老的榕树寻着了那家卖煎饼点心的老店,杜湲却早已在那里“守株待兔”。
“杜湲,你怎么在这里?”
“我游历归来,细算日子,你也该下山了,于是在此等候。”杜湲还是老样子,性子不温不火,说话慢条斯理,他明明看见了辰均,心存疑惑,却与我寒暄了许久,才把目光看下辰均说:“这位可是北辰君?”
辰均讶然道:“不知我何时如此有名了。还是说,杜公子心细如发,发现了什么端倪。”
“北辰君之名响彻六界,自是无人不晓,然,在下区区小卒,先前一直没有晤君一面的机会,我是无意间看到谱梦鉴才斗胆猜测――”杜湲客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倾情奉上~
今天二更
☆、同行三人,缔结金兰(下)
“哈哈,杜公子太过自谦了,我常听沐乐提起你。今日有幸相见,当浮一大白。”
我想,还好我之前说了不少好话。
客套几番后,总算是说起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煎饼,点心。
杜湲抚额道:“怕是山中无日月,沐乐你也犯糊涂了。你要找的那家店,早在你上山之前就关了。神仙尚且不永生,凡人哪有滞留于世的道理呢。”
难怪我总觉着疏忽了什么。
这时辰均说道:“先前与沐乐探讨凡间吃食,偶然提及生了兴致,故来寻找。既然能被沐乐惦念良久,必然有其特殊之处,这样的美食,难道就无人延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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