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侍卫手中接过那枚印信,是杜氏的主印不错。而且,桃木为印。
“桃木一物,凡人谓之辟邪神木。”
是杜湲!
黑衣人取下斗篷,道:“抱歉,沐乐,这副模样便来见你,是不是吓着你了。”
杜湲此时的形神不可谓不狼狈。一袭黑衣几乎全被鲜血晕染,气息也微弱异常,眼睛里布满血丝,形销骨立,只有搀着柱子才能站稳。
我连忙扶住他的手臂:“你怎么弄成这样了,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扶你进去,让医者瞧瞧。”
杜湲拖着步子进了屋,便只手关上门,设下结界。
手还未收回,他便一把摊坐在地:“沐乐,我回来的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晓,父亲也不行。”
“我的伤也不必喊人来看了。”
“那怎么行?”我道,“这么重的伤。”
杜湲拉住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都是我自己弄的。”
“什么?这些伤是你自己弄的,为什么?”旁人一定难以置信,但我相信杜湲,心想,他有什么苦衷?
他轻声道:“我,我吃了魔绛草,很多,我,我怕发作起来,会,失去理――”
我把昏迷不醒的杜湲抱上塌,懊恼不已。
若不是万分凶险,何以要吃魔绛草?虽然那种草含有的魔气不多,但大量吃下去,五脏六腑都被魔气侵害了,甚至神志不清,发狂坠魔。
也不知道,杜湲为了防止失去理智,刺了自己多少刀,血流成这样。
万万不能让旁人见到此时魔气缠身的杜湲,我换下他那充满血腥味的黑衣,清洗了伤口并抹了药才走出屋子。
天已黑透,侍卫禀报:“主帅请少主前厅议事。”
“知道了。”
“恕小的多问,那闯入的黑衣人是――”
“之前杜家少公子派出的斥候,有要事来报,我已经打发人走了。”
……
老龙王此时已经乱了阵脚:“好多天兵就是因为沾染了混沌喷出的魔气,直接倒地不起。我军损失惨重啊!”
天将们疑惑:“既然是上古凶兽,又怎么会成了魔族的走狗,怎么能喷出魔气?”
我道:“混沌体内的魔气如此浓烈,应该是魔族给它吃了助长魔功的东西。
混沌现世也是这几日的事,此前它被先帝太虚收服,一直困在镇魂鼎中,魔族趁我们不查才偷了去。”
“那可怎么办,如何能把混沌收服啊?”
“凶兽混沌伴随天地而生,凶恶之源,故难以收服。但对付魔兽混沌便轻易得多了,它再强大也只是一只庞大的魔物。”
“少主此话有理,但是我们的法器根本近不了它的身啊。”
若是神器呢?
☆、百鸟啼血,杜鹃尽谢
写在开头:亲们,今天前尘篇就结束了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天边月如钩,一派安静祥和如昔,但那一声声如狼的啸声却纠着整座城的心。
“若母亲坐镇,火翎在手,就能解决困局了。”我暗叹。
我沐氏举族千人,难道连守个城都无能为力了吗?
――――――――――
“沐乐。”
借着月光,只见杜湲倚在门边。
“什么时候醒的,好些了吗?”
“有一刻了,我有事要与你说。”
难道他醒后便一直在这儿等我?只着单衣……就算是鸟儿,也懂得避寒的,真是个呆子。
“咱们进去细说。”
……
“你说见到我母亲和阿爷在一起?那他们人呢,怎么没和你一块回来?”
“凤君她――她说你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他们归隐山林,待你解决这次蜀城之围,便来探望你。”
“不可能!母亲绝不会抛下蜀城,抛下,我。别骗我,杜湲,你是亲耳听到的吗?她真这么说?”
“永远不会抛下你,”他笑了笑,道,“不单纯是为了倦隐山林,我们逃出魔界时,伯父受了伤,凤君要随他去医治休养,才把守城大任交付你我。”
“很严重吗?”
“你放心,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长些时日――”
“我知道了。”杜湲没理由会骗我,还是多想想怎么守城吧。
对了,神器。
“杜湲,你知道除了火翎剑,我们还有什么神器吗?”我顿了顿,试探道,“谱梦鉴倒是在我手上,可惜是面镜子,不能作武用。”
“你要神器做什么?以你的灵力,根本撑不起火翎的消耗。”
杜湲向来直爽,看来他真的带回了火翎剑。
“我知道,但是如今恐怕只有神器才能伤到混沌。”所以,一定要拿到火翎剑。
“我们可以等天庭的援军。”他的声音有几分怒意和焦急。
“恐怕来不及,”我拔高声音道,“虽是新败,但我们实力尚存,将士们正准备一雪前耻。趁着天将明,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杜湲低头冥思,半晌才道:“剑在我这里,我与你一起去。”
“可你的伤还没好。”我瞥了一眼他,心中默念。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杜湲粲然一笑。
不论是魔族、修者,还是神仙,黑夜都是最好的屏障。
在魔族的攻击下,玄铁熔铸的外城墙已经损了六七分。半空中还有生出骨翼的魔族不断侵扰着,试图摧毁法阵。
52书库推荐浏览: 芝兰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