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岔路口,司命扔给我一面镜子:“观尘镜,说好借一千年,老夫这次绝不赖账!等他返回天庭,替我还给他,老夫不愿掺合你们的事了。”说完愤愤然走了。
司乐府主君虽不在,但一切都有条不紊。我快步到了内院,只见桌上还留着一局没有结束的棋。
百年前也是这么寻常的一日,两人正于棋枰酣战时,突然被天帝一诏喊去,说要我下界找什么“魔物”。
这棋,就一直摆到现在,没挪过分毫。
我叹了一口气。
原来总想着我为平地攀缘之菟丝,而君为高松悬立之女萝,绝难相会。
如今你却是化身松柏,默默替我挡了风雨,还给了我盘桓而上吐露真情的机会。
心彻底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卷回归小仙慕乐视角,大家没有混乱吧。
小芝兰不是后妈,不会虐不会虐不会虐(重要的是说三遍),接下来只有糖。
(存稿君质疑的目光)
二更稍后~
☆、聘为西席,同看杂剧
“先生既是江城人士,何故来了洛阳呢?不瞒先生,在下后日便要赴京上任,因恐幺儿无人照看,故而急聘西席,且,小儿自幼失恃,性情孤僻,希望先生能长担教化看顾之任,若是先生心系家人,此事――”
我掂起茶盏,掩饰内心的杂乱:“原来员外是为此事担忧,您多虑了,慕乐一介孤露,也未曾娶亲,无牵无挂,此来洛阳,正是做了长居的打算。”
“原来如此,是辰某孟浪了。”
“无妨。”
“那小儿就拜托先生了,”辰员外向小厮挥手道,“快去把少爷领来拜见先生。”
不久,屋外传来推搡声。
“老爷等着呢,少爷您快些。”
“哼。”
……
辰员外一拍桌子:“贵客在此,何人在外喧哗?不孝子,还不快点给我滚进来!”
少年不情愿地迈进来。
乍见辰均小一号的脸,我有些失神。只见他也一直盯着我看。
“逆子,还不跪下。”
这可是要夭了你的寿,辰员外,使不得啊。
见他们二人别扭着,我只得插话:“不知道令郎都学了什么书,意愿学些什么?我也好准备准备。”
“小儿虚岁十二,却十分有惰性,学艺都不精,朝廷既开了恩科,辰某自然是希望此子能榜上有名光耀门楣。”
我点头道:“盼子成龙实属常情啊,慕某知晓了。”其实这位就是条龙哈哈。
辰员外揖手道:“在下还有公事要办,失陪了。”
正好可与辰均独处,我轻笑道:“无妨。”
“欸,爹爹怎么会选了你当我的西席先生,这么年轻的先生,我倒是头回见。”
我看着辰均的一双杏眼,笑道:“你没碰见罢了,我的先生教导我时,瞧着像是比我还要小呢。”我又想起辰均那冠绝六界的青颜了。
少年惊讶道:“比你还小却能教你,那他一定是神童。”
“当然。”
“我是瞧着你比寻常的先生要亲切许多,才与你说话的。”
“那我真没白长这张脸,不过,你可不能小瞧我,好歹我也是从几十个先生中脱颖而出的。”
“哼――”
说是性情孤僻,只是较少与人交谈罢了,对于这样的,就得连哄带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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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亥日,天气晴好,听闻东市搭了台子演杂剧,座下好茶糕点供着,我有心去看,软磨硬泡了半晌,才哄的辰均出门。
“小孩都爱热闹的,你却是异于常人。”
辰均瘪嘴做不解状:“做甚么要去看戏?无聊的紧。”
“之前我写过几札话本,扔给班子后就没管了,说不定今天唱的是我那一出呢!”
“管它唱的是哪一出呢。”
辰均这小孩脾气倒是与他做上君时浑然不同。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哄他吧,又似乎不是。
台上已经开演。
『……勤勤恳恳书生一介,奈何榜上无名荣华灭,整三载千千无眠夜,灯火如豆月光泻,照得我心乱如麻被似铁,明朝就说与这众人谢。』
『怪哉!犹记观中火光起,昏了复醒事成迷,老道们个个还童令人奇,不记从前事更不知如今人缺一,怕是我犹在梦中想传奇,细思来真是恐极!恐极!』
『数日来思绪千万,想从前心里未曾安,上巳节把诸位真人挨个见,多谢助我渡劫难。』
『七彩虹桥悬浮空,仙童引我至云宫,原为糊涂子,不慎降临凡尘中,历七苦可是已明通……』
呃,还真是我那一出啊,这不是我那本“仙人传”嘛。
当时被梦境与记忆中呈现的两段不同的内容所困扰,就把二者杂糅在一起,杜撰了这个故事。
原来只是随手一扔,怎么在演这个本子?
台下捧场的人许多,但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这样一来就显得我与辰均格外醒目。
辰均拉了拉我的袖角:“这个还有点意思,听完了,咱们走吧。”
我握住他的手道:“这个戏班子的班头像是位故人,我得去拜访看看。”
待小厮引我至了后台,卧在藤萝椅上的老叟惊得扑腾站起来把我瞧。
“你,你是――慕先生?老朽眼花了吗?”班头擦了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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