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闻绸缪。
她找了闻雪霁三年,上穷碧落下黄泉,她的足迹从堇川一直延展到西域大漠。
她来到这里遇上晋千帆是偶然,星辰谷才是她的原本目的。
踏入了星辰谷,要四年后才能再出来。
闻绸缪舍的光阴逝去,死亡是她为自己选择的唯一终点。
可晋千帆却心疼她将美好的人生奢侈的洒在一条没有色彩的路上。
闻雪霁自己都说了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又何必为一个死去的人陪葬。
晋千帆很不厚道的想着,把她打败吧!
但他又忍不住的羡慕,无论闻雪霁是堇川的剑术天才还是旭王的陪葬家臣,在闻绸缪的眼里她都是自己的师妹。
闻绸缪从比剑场上一直打到擂台又一路站到决赛。
这时,她早已是伤痕累累。
这时,留在场上的哪个不是伤痕累累,又哪个不是强者。
老天爷像是听到了晋千帆的心语,给闻绸缪安排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是他初到温泉客栈时那位让他眼前一亮的男人。
晋千帆这时才知道他的名字,元百川。
元百川似是不会说话,武试以来,他的个人介绍全是由下人表述的。
他只会上场时点头问好和场上毫不留情的拔剑以及下场时淡漠的走开。
他不曾伤人,但已然让人失去了再战下去的力量。
还是点头,拔剑,收剑,淡漠的走开。
闻绸缪颤抖的拾起自己的佩剑,慢慢走下擂台。
晋千帆看着她经过自己,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看着她消失的道路久久收不回视线。
又一天过去,又到了深夜。
晋千帆外出归来,忽听太子别院附近的小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晋千帆大着胆子放轻手脚的走了过去,拨开树丛枝叶,却见一人背对着他笔直站着,衣衫散落在地上,背上大大小小的全是狰狞的疤痕,还有一些甚至还新鲜的透着血丝。另一人抱着手臂倚着树干,脸庞隐藏在阴影里,像是格外开恩似的扔给那人一个瓷盒。
“我不喜欢强迫,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你这辈子也别想回家了!”
晋千帆清楚的看到背对着他的人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平静近乎麻木的从瓷盒里挖了块东西,利落的往伤口抹去。
那动作连晋千帆一个看客都觉的疼。
靠树的人愤怒的走出阴影,走他旁边,抢了瓷盒掐住他脖子咬牙道“你可真是狠啊!”
原来这两人还是熟人,逐云晔和元百川。
晋千帆想起往事,想着还是悄悄走了的好时,随即瞪大了眼。
逐云晔掐着元百川的脖子,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逐云晔指着元百川的胸口气喘吁吁的道“我真想掏干你的心,在里面反锁住,这样,你的心里就只剩我了!”
晋千帆愣愣的后退几步,后背顶住了树干。
逐云晔锋利的目光射来,晋千帆仍没回过神来。
“是你!”逐云晔意外道。
“你是逐云晔吗?”晋千帆同样很意外。
“当然!”逐云晔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到元百川一直颤抖的身体上。
晋千帆又问道“你喜欢他?”
“当然!”逐云晔帮元百川把衣服穿好。
晋千帆冲逐云晔面前,狠狠砸了他一拳。
“你喜欢他!你还舍的残忍对他!你这个疯子!”
逐云晔被晋千帆一拳打倒在地,晋千帆拉过元百川护在身后又骂了逐云晔一句“疯子!”
元百川拉着晋千帆快步走开,逐云晔摸了摸嘴角的血丝,高声道“看在师傅的面上,提醒你一句,小心!”
晋千帆拉着人走到大堂,元百川却突然停了脚步。
晋千帆回头,却见元百川定定的看着他,对他竟微微一笑。
晋千帆也回之一笑。
元百川掰开晋千帆拉他的手,后退几步向他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原路返回。
晋千帆在身后看着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却没有挽留。
留不住的。
晋千帆摸了摸怀里的东西,抬头望了眼楼上,还是先办正事吧!
空中一阵扑棱扑棱声,晋千帆扭身向上伸出手,一只饱满圆润的白鸽轻灵落下,缓缓收敛了那与之不太相称的修长美丽的翅膀。
晋千帆从脚边拿出信来,浏览了一遍,顿时变了脸色笑了起来,抓着鸽子塞进了怀里,顿时一鼠一鸽在他怀里扑腾起来,他连忙把鸽子拿出来,对白雪道“对待新朋友要客气!”
白雪勾着晋千帆的衣服对鸽子瞪起了恶意的眼睛,充分体现了他的好客之道。
晋千帆学着舒俞的样子眼神威胁他,却不料白雪甚是高傲的歪过了头。
“到底我是不是你主人啊?怎么跟我大爷似的?”晋千帆郁闷的嘀咕了几声,将鸽子放到了自己肩上。“等我会儿,一会儿就给你吃的。”
然后又对白雪窃窃私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看见没,这是凤泣梧的鸽子,你主人把凤泣梧收拾的服帖帖的,你可不能落了下风。在她面前你得给我长点面子,不然还以为咱治家不严谨呢!成不成,给哥哥点面子。”
白雪吹了吹小胡子,回了晋千帆衣服里。
看这架势,还真像是晋千帆他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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