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回去好好思考一下人生。
帝初却突然唤住了他,肉干也不吃了,擦擦嘴和手,坐直身问道:“抱歉再打扰你一会,末是不是也要接受调查?他还好吗,有没有被蝙蝠人伤到?”
毕竟是救命恩人,帝初自己被医生诊断出声波中毒后,便有点担心末也受了这种暗伤却还不自知。当时两人没有交换联系方式,后来末又直接走了,现在百里在这,或许和末有联系,他便忍不住问了问。
孔阙刚提着一盅汤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帝初这一问,立刻刹住了脚步。
帝初却已经敏锐地看了过去,唤道:“孔阙。”
在耳聪目明的猎人面前,偷听什么的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百里也听到了有人靠近的脚步声,但他以为是查房的护士,就没多注意,帝初喊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孔阙推门进来后,他诧异了。
这帝初……居然能认出孔阙的脚步声?
他想起孔阙之前对自己的千叮嘱万嘱咐,视线在帝初和孔阙之间转了转,眯了眯眼。
好像……有猫腻啊。
孔阙完美无视了好友的视线,把汤放到帝初面前的小桌上,开了食盒拆开勺子,温声问道:“谈完了吗,今天感觉怎么样?”
帝初现在正缺力量,所以对吃的、尤其是异兽肉做的吃的来者不拒,道谢后接过勺子,边舀汤边回道:“差不多聊完了,我正在问百里先生关于末的事。”说完喝一口汤到嘴里,享受地眯了眯眼后看向百里,等他回答问题的意味很明显。
孔阙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然后也看向了百里,眼眸深深。
百里靠着多年好友培养出来的默契,成功接收到了他的眼神信号,但却分析不出他这眼神的具体含义。
眼睛抽筋了?
他索性没有理会,看向帝初回道:“末那边自然也是要询问的,但他身份有些特殊,询问会交由猎人公会代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不过这些你倒是可以让孔阙帮你打听,他哥是猎人公会的会长,这类消息他肯定能打听到。”
帝初一愣,表情慢慢变了,看向孔阙:“你哥是猎人公会的会长?”
百里见他这反应,有些意外。
难道帝初还不知道孔阙和孔蓝会长的关系?他还以为这已经是全民皆知的常识一类的东西了。
孔阙也没想到帝初不知道这个,但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点了点头回道:“嗯,我哥是公会的现任会长,他是个很好的人,知道我和你是好朋友,很欣赏你。”说完还微微一笑,试图在帝初面前给家人也刷刷好感。
百里被他评价孔蓝的话雷得生活不能自理,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一言难尽,但头上的雷达却立刻竖了起来,瞄一眼好友过分温柔的表情,隐隐悟了。
在帝初面前把冷面冷情的孔蓝说成了和蔼家长,孔阙这问题很大啊。
听完孔阙的话,帝初的寻仇雷达也立刻竖了起来,顿时觉得肉汤也不好喝了,丹田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怒气快速酝酿。
很好的人会把偷来的赃物挂在自家屋顶上,还三年开放一次让别人去碰?
他放下勺子,看着孔阙带着关切暖意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又抿紧,想质问又知道不能迁怒,心烦意乱的,于是把汤一推,扯起被子说道:“谢谢你的汤,我要睡觉了。”
这才五点不到,睡觉?
孔阙懵了下,见他真的躺下了,忙体贴地上前帮他收了小桌子,甚至还帮他整理了一下病床前装零食包装袋的垃圾桶,把垃圾提出来拎着,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你醒了再来看你。”
说完见帝初已经闭上了眼睛,便上前拉上了病房里的窗帘,走到百里身边,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滚蛋。
百里:“……”
他看一眼好友手里的垃圾袋,心里五味杂陈。
……
两人出了病房,百里陪着孔阙去丢了垃圾,突然说道:“帝初才十八岁。”
孔阙动作一顿,回头看他:“十八岁已经成年了。”
多少年的好朋友了,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就能懂对方的意思。
百里噎住,眼中闪出大大两个字——禽兽!
孔阙无动于衷,满脸写着“我就禽兽怎么了”。
两人无声对峙,最后百里率先败下阵来,问道:“想好了?”
“孔蓝也支持我。”
孔阙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这一句却比什么都好使,于是百里再无话可说,都懒得问他是怎么说服孔蓝的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他明显还没开窍。”
“我知道。”孔阙满脸都是认栽了之后的平淡坚定,“我会等他长大的。”
身为一名光荣的政府公务员,百里好险没把他扭身直接铐走关起来,但最后帝初已经成年的这个事实压住了他,于是他什么也没做,带着满心“这个朋友大概是废了”的麻木,转身走了,头也不回。
……
帝初从下午五点躺到了早上五点,毫无睡意,脑中情绪沸腾,没有一秒钟是冷静的。
他没想到孔阙居然和猎人公会的最高层有关系,这让他有种不小心和小偷做了朋友的糟心感。理智告诉他孔阙是无辜的,所谓罪不及家人,内丹被偷被挂的事和孔阙根本没关系,但感情却让他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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