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阙的视线凝过去,鬼使神差地朝着那汪“湖水”摸去。
偷偷注意着这边的富润见状唰一下瞪大眼,死死盯着孔阙的指尖,牙齿慢慢咬紧。
帝初吞咽的动作突然一停,另一手抬起,抓住了孔阙伸来的手。
孔阙从那莫名的冲动中回过神,眼底微不可见的红色转瞬消失,面上有一瞬间的茫然,又很快恢复正常。他看一眼帝初严肃板着的脸,也没有去抽被他握着的手,缓声解释道:“抱歉,不是故意冒犯你,我只是想帮你擦一擦水珠,免得打湿了衣服……”
可擦水珠为什么不拿纸巾或者手帕?
理由找得太蠢,孔阙说到一半说不下去,难得有了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不好好解释,这爱生气的小家伙估计又要跑了。
“先生!”富润终于受不了他们之间那莫名的气氛,尖声开口。
“安静!”帝初突然凌厉出声,警告看来。
富润被帝初这一眼中饱含的威势和煞气吓得僵在了原地,血脉中半妖对大妖的臣服感泛滥,激得他大脑空白,身体僵硬,有种朝帝初跪拜下去的冲动。
三人所站的地方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孔阙发现了帝初的紧绷,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心里却突然有了点不舒服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一般,眼神一沉,本能地想反握住帝初的手把他藏到身后,结果手还没动,帝初却突然动了。
唰——
砰!
前一声是帝初抽刀的声音,后一声是他把水瓶朝着空中砸去,正正砸中什么的声音。
噗。
水瓶砸碎了什么,远远落在了鞍部边缘,落在草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帝初眼尖地看到有一蓬黑雾从被水瓶砸碎的黑色小颗粒中炸开,漂浮着就要往谷中的植物上落去。
“有毒,都屏住呼吸!”他高声提醒,前冲两步朝着那蓬黑雾挥刀,同时另一手一挥,把孔阙推去和富润作伴,之后一个木头做成的大罩子凭空出现,将孔阙和富润罩在了里面。
“帝——”孔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罩子罩住了,视野黑了下来。
富润先是被突然出现的罩子吓到,然后见罩子里只有自己和孔阙,又忍不住一喜,压下激动朝着孔阙靠近,软下声音唤道:“先生……”
“别说话。”孔阙打断他的话,强压不耐,抬手摸上眼前坚硬干燥的木罩,指尖用力,表情紧绷,眼中隐隐有红色幽光浮现。
他讨厌这种感觉。
心口开始发热,图腾若隐若现。
非常讨厌。
富润闭嘴,仗着半妖优秀的视力,和古人类无法夜视的劣势,在黑暗中放肆地看着孔阙完美的侧脸,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黑暗中的孔阙身姿紧绷、眼神冰冷——他明显被帝初这个十分失礼的木罩惹生气了。但这样生气的他,却比平时温和优雅的他更加耀眼,就像是一块泛着幽香的珍贵古木上突然燃起了火焰,带着一种即将毁灭一切的炽烈华美。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虽然只是个不能修炼的古人类,但却比所有人都更完美,更强大,站得更高……这样一个人,怎么可以去沾染污秽之物!
……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帝初刚用刀风吹开那蓬黑雾,大片如雨滴般的黑色颗粒就密集落了下来。
被帝初那一声高喝弄得有些莫名的半妖们终于发现了不对,神色一变,之后程修最先有了动作,朝着孔阙之前所站的地方狂奔而去。
“保护山谷!”黄桃后一步回神,手中哗一下出现一把巨大的羽毛扇,上面的羽毛洁白如雪,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晕。
“闪开!”
少年清亮的声音突然在众人头顶响起,之后天空一暗,一块木头天顶凭空出现,密实笼罩在山谷上空,挡住所有黑色颗粒,然后天顶边缘处迅速翘起朝着中间包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木头包子。
危机转瞬解决,帝初站在木包顶端,手中大刀往下用力刺入,之后双脚踩在凭空出现的一块小木板上,身体腾空,将大刀用力朝上一甩,喝道:“滚出来!”
木包被狂风包裹,翻转着朝着天际狂涌而去,在天边炸成一朵黑色的小烟花。
还没来得及出招的黄桃和甚至还没拿出武器的众半妖:“……”曾经他们以为自己是高手,但是现在……算了吧。
咻——
“烟花”还没散,一个黑影突然从高空直坠而下。
站在一块悬空木片上的帝初像是早知道会有人被砸下来一般,提刀就上,脚尖依次点在几块凭空出现的木板上,迅速拔高身体,用刀背朝着落下来的人用力劈下。
落下来的人还没从突然砸上来的“爆炸包子”中回过神,就看到一个病秧子一样的少年出现在自己身侧,心里一惊,身后的翅膀本能扇动,想稳住身体平衡,一柄大刀却突然出现,朝着他的腰腹重重劈来。
“唔!”
他瞪大眼,翅膀软下,身体迅速朝着地面砸去,视野中是少年收刀追来的冷酷身影。
砰!
脊背砸到地面,翅膀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响在耳边,五脏六腑移位,喉咙里泛出血腥味,眼前的世界被染上一层薄红。还不等他从这一砸里缓过神,少年的刀尖已经近在眼前,带着浓厚煞气插||入他耳边的地面,然后一个拳头落到了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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