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黑的,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连那个总是神出鬼没的管家都不见了。
他来到厨房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浅浅喝了一口,打开光脑准备联系黄桃,让他过来接自己回研究院,却注意到信息箱里躺着一条未读信息,提示栏里还有一个未接来电。
嗯?谁的电话和短信?他的私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
他疑惑,先点开了短信,在看清发件人是谁后,凤目一瞪,十分没有形象地把刚刚喝进口的咖啡喷了出来。
“帝……咳咳咳。”他忙放下咖啡杯,从案台上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快速把短信看了一遍,又忙看了一下未接来电,见是帝初约他谈事情,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未接来电和短信都是昨天早晨发来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二十四个小时。
糟了!帝初本来耐性就糟糕,发现他一天不回信息,会不会已经把他拉黑了?
可他没回信息是因为没看到!
昨天他先是被百里吵醒,之后看了一天的直播,再之后睡着,醒来后又是马上就看直播,根本没时间注意……等等,直播!对了,他是看直播的时候突然失去意识的。
也就是说,那个疯子也是被直播刺激出来的。
是因为帝初?
他本能不喜欢这个猜想,就像是自己的宝贝被一个偷偷寄居在体内的混蛋觊觎了一样。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脑中闪过“老公”和“生孩子”这两个关键字,脸一黑,发现胸口开始隐隐发热,又忙敛目压下情绪。
现在的观众太不矜持,事关名誉,他觉得另一个自己被气出来完全是正常的。
胸口热度褪去,他又端起了咖啡,想起昨天的直播,眉头皱起。
可惜没看完,不过帝初肯定又是连胜,他那么强。昨天弹幕上黑帝初的那些人必须查一查,那么密集的负面弹幕,明显是有人在故意带节奏,也不知道帝初是得罪了谁。
他边想边去看时间,想着今天就不回研究院了,天亮之后先去找帝初当面解释一下没回短信的事,反正今天周一,竞技场白天不开放,帝初应该有空。
来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垂目,看到孔蓝两个字,接了电话,但没说话。
“我猜你应该是醒了。”孔蓝的声音传来,散在夜色里,把夜晚衬得更凉了几分,“昨天你突然犯病,惊动了猎人塔,好在很快就恢复了,没造成太大的影响。我让黄桃给你请了几天假,你这几天先住在我这,等情况稳定了再走。”
孔阙说道:“最多三天,我还有研究要做。”
“可以。”孔蓝应声,突然转了话题,“昨晚有个E级小猎人开了个高级擂台,和S级猎人赛文打了个两败俱伤,赛文那边有人照顾,这个才从D区来这边没几天的E级猎人却是孤身一人,重伤了都没人照顾,我刚好因为你的事来了一趟中心医院,碰到这事就暂时……”
孔阙越听越觉得不对,等听到D区那里时终于忍不住了,问道:“那个E级猎人叫什么?是不是帝初?”
孔蓝安静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什么,之后回道:“是,你认识他?”
“认识,我这就过去。”孔阙表情难看地挂了电话,转身快步出门。
……
帝初足足昏睡了两天才醒。
他醒来的时候是下午,阳光透过半透明的暖色窗帘照进来,给病房罩上了一层暖意。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植物清香,耳边只有窗帘被风卷动的沙沙声,让人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身体有些僵硬,身上还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憋闷感,喉咙很干渴,嘴唇却十分湿润,像是有人在他昏迷时不停地用水帮他润湿嘴唇。
饥饿感占据了全部思维,猎食的本能告诉他身边正有一个散发着生气的可食用活物呆着,他反射性伸手抓住对方,也不管抓到的是什么,拿到嘴边就咬。
“唔。”
一道略微熟悉的闷哼声在头顶响起,血液的味道布满舌尖。
帝初瞬间清醒,嫌弃地把嘴里咬着的东西吐掉,趴到床边一顿呸呸呸——太难吃了,他就没吃过这么难吃的血,臭兮兮的。
一阵无言的安静后,一个插着吸管的水杯凑到了唇边。
“先喝点水。”
帝初立刻勾头咬住大大吸了几口,把嘴里的血腥味冲了下去,这才终于活了过来,翻身躺回床上,看到了一手拿水杯,一手流着血的孔阙。
“你怎么在这?”他开口,声音低哑。
孔阙看他一眼,默默放下水杯,默默坐到床边的椅子上,默默取出手帕,擦了擦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上带血的牙印,没有说话。
帝初的视线挪到他的手指上。
孔阙状似无意地展示了一下伤口。
“你有经常洗手的习惯吗?”帝初认真询问。
孔阙手指一僵:“嗯?”
“人类的血液不应该是臭的,那臭的应该是你的手指,你是不是上完厕所没洗手?”帝初眉毛拧成了疙瘩,反胃反得毫不掩饰,甚至试图下床去漱口。
孔阙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按住帝初的肩膀,加重语气强调:“我拥有十分良好的卫生习惯!你口腔不适,是因为昏迷和注射过力量药剂。暂时别动,我去给你拿洗漱用品,一会医生会来给你做个详细检查。”
帝初斜眼看肩膀上那只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手,仍然有些怀疑:“你真的有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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