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吃的,帝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上下打量一下这位上供食物的小半妖,点头:“要,我拿东西跟你换,你想要什么?”
医生小姐姐被他这一板一眼平等交换的模样逗得少女心狂颤,本想说不用什么东西换,眼珠子转了一下,又说道:“那我要一张合照可以吗?”
经过尤梨的洗脑式科普,帝初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帝初了。他套了一下这个小姐姐的行为模式,瞬间明白了她大概是自己的粉丝,也就是想投靠自己的小弟,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他对附庸一向大方。
于是小姐姐笑得更甜了,欢欢喜喜地凑过去,打开光脑开了照相机。
两人亲亲密密地靠在一起合照,被嘱咐靠在椅子上的孔阙慢慢坐直了身体,看着小姐姐搭在帝初肩膀上的手,这下子是真的想吐了——胃里突然有点酸。
……
几分钟后,奇迹般不晕船了的孔阙带着抱着一袋肉干吃得脸颊鼓鼓的帝初出了医疗室,表情十分深沉,一副正在思考什么人生难题的模样。
快走到大部队所在的大休息室时,孔阙突然停了脚步:“帝初,我们也拍张合照吧。”
帝初咬着肉干回头看他。
孔阙的眼神十分认真:“拍两张。”
帝初动了动腮帮子,把肉干全部咬到嘴里,点了点头。
咔擦,咔擦。
两张合照搞定,帝初继续抱着肉干吃吃吃,孔阙却像是灵魂突然被什么东西砸懵掉了一般,神游般的捧着光脑,进入休息室后也不粘着帝初了,窝在角落处的单人沙发上,盯着刚刚搭过帝初肩膀的手怔怔发呆。
胃里……还是有点酸。
他抬手撑住额头,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蹦蹦跳跳的不得安宁,脑子里也是兵荒马乱的。
他闭上眼睛,试图默背古植物图鉴目录,结果以往倒着都能背出来的东西,今天却死活连不上,每次只背了一两个词条,思绪就不知道飘向了哪里,等猛然回过神来的时候,记忆又像是空白了一块,完全想不起之前在想什么。
他睁开眼,视线却又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控制不住地往帝初所在的方向飘。
明明整个休息室里都是人,却只有帝初的身影是清晰的。
——他把肉干吃完了,他喝水了,他被郑院长缠上了,他走开了,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闭目养神……他看过来了。
看过来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孔阙愣住,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什么,慌忙低头撇开视线,心里的兔子又开始翻上翻下的折腾不休,闹得他思维断续,耳鸣眼花。
有脚步声靠近,然后一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脚出现在眼前。
“还是不舒服吗?”
是的,不舒服,胃里一直发酸,脑子里全是医务室里纤纤细手搭住单薄肩膀的画面。
双脚的主人突然又离开了。
孔阙一愣,忙抬头用视线追上那个人,眼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执拗紧迫,好像一让那个人离开视线,就再也见不到了。
想把他捉过来,想把他牢牢困在身边,谁也不许碰……
“先生。”一道微哑的声音在斜后侧不远处响起,带着担忧。
孔阙陡然回神,胸口泛起的热意瞬间退却。
思维有短暂的断裂,他的记忆仍停留在帝初靠近的时候,后面的东西一片模糊。他沉下脸,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没事。”
黑发黑眼黑衣的修长男子站在距离单人沙发不远处的拐角处,身影没入灯光的阴影,很难被人发现。他的长相有股病态颓丧的美,嘴唇是不健康的暗红,眼睛却很有神,此时里面带着一点无奈。
“先生,如果您无法控制自己,那我只能喊会长过来了。”
孔阙沉了眼神:“不要多嘴,我自己会联系他。收拢好自己的气息,帝初对这些很敏感。”
鸦什可不是那种修炼不到家的半妖,收敛气息的功夫一流,帝初虽然天资强,但毕竟修炼的时间还短,在他有意遮掩的情况下,帝初想察觉到他的存在没那么容易。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眼前这位在面对“他”的事情时,总是会过于担忧在意,哪怕失忆了,也依然本能如此。
可他又实在为孔阙现在的状态忧心,忍不住作了个死,说道:“先生,您还记得您曾经说的,要和那只小兽过一辈子的话吗?”帝初现在是植物系新人类,和过去的模样天差地别,他这样说,或许能让先生转移一下注意力。
小兽。
孔阙脑中浮现出幼时见到的那个幻影,可很快那个幻影就变成了刚刚帝初试衣服的场景。
单薄的少年穿着毛茸茸的白色短外套,外套帽子上两只长长的兔子耳朵随着他的动作晃动,柔软的帽领软乎乎围着,把少年衬得像一只柔软的小兔子。
然后那画面渐渐晕染碎裂,兔子毛变长变深,化成了一只拥有浅金色毛发和尖长竖耳的可爱小兽。小兽轻盈落地,灵活地动了动耳朵,耳尖紫色的长毛在空中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蓬松的尾巴一抖,突然转头,紫色的圆瞳直直望了过来。
鸦什突然感觉到手腕上的封印红绳开始阵阵发烫,身躯猛地站直,正要往孔阙那边靠近,就看到帝初端着一杯茶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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