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青州谢无虞,剑招名叫‘平生意’,据传此剑谱已绝迹天下。他门派师承成谜,武功极为高强,正邪难辨,从来孤身一人,友人寥寥,树敌却众多,但未尝一败!
当年鸣沙河一战,谢无虞一人一剑,连战一天一夜,破雪风寨匪徒数百人!后来凤丘山遇埋伏,谢无虞折枯枝做长剑,唰唰,一剑诛一人,穿山过水,无人敢阻!”
见阿鹿气息都喘了,谢无虞递了水囊给他,耳畔风声掠过,他眉目不动,“喝口水,歇会儿再继续夸。”
阿鹿握着水囊,疑惑于谢无虞周身隐隐变化的气势。
不过瞬息,破风声骤然传来,谢无虞闪电般抬手,两指间,正正夹着一枚金属暗器。
他随意将暗器扔在地上,朝阿鹿说道,“专心喝你的水,别呛到了。”
“……好,好!”
见偷袭不成,树丛隐蔽处,近十个人一跃而出,手持长剑,看向谢无虞,“青州谢无虞,没错吧?”
谢无虞站在原地没动,懒散模样,“嗯,没找错人。”
听见身侧传来一声呛咳,接着是连连的剧烈咳嗽,谢无虞无奈,“不是提醒你认真喝水?”
阿鹿眼尾鼻尖都是红的,看着谢无虞,眼神复杂,面色精彩,“你……你是——”
“行了,好好喝你的水,我知道我是谁。”说着话,谢无虞拿起之前扔在地上的树枝,指向来人,“各位不用解释身份来处缘由苦衷了,动手。”
谢无虞出招,向来是能用一招解决的,绝不用两招。于是半炷香不到的时间,便扔了手里的树枝。
沙石上满是血迹,味道也不太好闻,谢无虞原本以为,这金尊玉贵精细养大的小孩儿,即使没被吓哭,也必然会有些不忍或不适。没想到定睛一看,阿鹿抱着半空的水囊,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石头上。
见谢无虞停了手,阿鹿眼睛一亮,急急开口,“你就是那个——那个——”
谢无虞听他着急地都带了口吃,好心接话,“谢无虞。”
“对!你刚刚、剑法、剑法——”
“刚刚用的剑法就是《平生意》。”
阿鹿眨眨星眸,站在原地仔细打量,“你真的是——”
谢无虞抬抬下巴,“不像?”
“像!”阿鹿抱着水囊,又疑惑,“可是哥哥说,青州谢无虞,生性凛然,喜怒无常,总是独来独往。”
“现在就不是了。”
“啊?”
“这不是多了一个小拖油瓶?”
反应过来小拖油瓶是谁,阿鹿有些局促,“我——”
谢无虞猜到对方是要说什么,先一步截下,“不麻烦,说说,原准备去哪儿?”
抱着水囊的指尖扣紧,阿鹿吸了吸气,“原是准备回沧州,母亲在家等我。您……您是要送我吗?”
谢无虞不耐烦了,“不送,任你被吃人吃小鹿的虎狼咽进肚肠?”
阿鹿不禁吓,脸都白了一分。
谢无虞停话,手指搭唇上,吹了口哨。哨声在山谷间飘飘扬扬,不多时,一匹白马穿林而来,停在谢无虞近前。
谢无虞摸了两把马额,转头看呆呆的阿鹿,“不上马,是想走路?”
阿鹿忐忑,“我可以骑吗?”
“你说呢?”
两人共骑一匹马,阿鹿在前,谢无虞在后。人间已是初秋,山中草树均染了秋意,风有些大,阿鹿裹着白狐裘,时不时咳嗽两声,弱不禁风的模样。
寻了下山的路,谢无虞驱着马,慢慢悠悠往山下走,一派闲适安然。
日渐西斜,途径一处水潭,阿鹿看了好几眼。
勒马,谢无虞问,“看什么?”
阿鹿犹豫,“我……我想洗澡,身上脏。”
谢无虞没有多话,“行,你去,我给你守着。”
阿鹿知趣,草草洗干净,很快就穿好衣服上了岸。但他头发养得极好,浓黑又长,湿淋淋还滴着水。
挪着步子到谢无虞面前,阿鹿腼腆,“能不能劳烦您——”
谢无虞不置可否,先问,“家里都是侍女帮忙绞干头发?”
阿鹿点头,老老实实,“嗯,冬天冷,容易头疼,还会用上熏笼。”
谢无虞伸手,执了一缕湿发,凑在鼻尖,嗅了嗅,具是水汽——也不香啊。
他松了手指,“帮你弄干头发,也并非不可。”
散漫且不正经的笑意又挂上了唇角,谢无虞道,“先叫声好哥哥来听听?”
第3章 三
见阿鹿不止是脸,连莹白的脖颈耳根都红了个透彻,谢无虞却没准备收回话,只抱臂等着。
阿鹿自以为隐蔽地抬眼看谢无虞,等来等去,发现对方半点没有改口风的迹象。他手攥着袖口,淡粉双唇嗫嚅好几次,才终于出声,“好……好哥哥。”
声音细如蚊呐。
谢无虞屈起小指,掏掏耳朵,“没听见。”
阿鹿抬头,睁大眼睛,控诉地瞪视谢无虞,害羞又气呼呼的模样。
谢无虞:“嗯?”
阿鹿轻咬下唇,“好——”他睫毛颤颤,“好哥哥!”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股脑撞进谢无虞怀里,将自己的脸死死贴在谢无虞的胸膛上,只露出红的显眼的耳朵。
长而浓密的乌发蕴着水,很快就将白色锦衣沾湿,贴着腰身,纤纤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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