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此言一出,温行就知道他们俩又想到一块去了。
他点点头,说:“记得。臣其实也在怀疑是否是清阳公主所为,只是不管怎么想,都总有一环扣不上。”
温行刻意含糊了关于前世记忆的说法,面露难色。
谢衣知道他指什么,没有明说,沉吟道:“但还是可以肯定她脱不了干系。或许……她在后宫之中埋伏了什么人?”
这是目前看来最大的可能性。
前世皇后没有经历过这一遭,说不定也是因着那埋伏之人。
就在这时,温行忽然又想起一个细节,连忙道:“说起来,那香是直接在青兰宫中点燃的,然而青兰宫中日夜服侍的下人也不少,缘何只有皇后娘娘出了事?”
“你是说……”谢衣蓦地瞪大了眼睛。
“或许正是青兰宫内的下人。”
温行低低地接上了谢衣的后半句。
谢衣当机立断扭头就要往回走,却在刚迈开脚步时堪堪停住。即便是护母心切,占据谢衣感情主导更多的依然是理智。
“不,不对,不一定是青兰宫的下人。”
温行本就只是猜测,听到谢衣的这句话后,问道:“殿下此话何意?”
“这几年来陆陆续续的,孤也调查过不少关于云乌族的资料。”谢衣一面整理起目前如一团乱麻的思绪,一面向温行解释。
“孤曾注意到他们云乌族有一点很狡诈,就是喜欢使用障眼法。不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一些日常、朝堂斗争中。”
“整个青兰宫只有母后出事这点很快就会被我们意识到,而这时候我们第一时间肯定会对母后身边的人持以怀疑的态度。假若真的并不是下人所为,那岂不是正好中了他们的障眼法?”
谢衣的分析有理有据,温行也仔仔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圈。
倘若并不是下人所为的话,那么就还有另一种可能性——
皇后身边有什么独特的物件,可以诱发香料里增添的那味药物的毒性。
温行和谢衣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有了决断。
今日皇后刚刚苏醒过来,暂时还是不要太过扰乱她的心神为好,所以他们一致决定等明日再去寻一趟皇后。
只是今夜,恐怕注定是两个人的不眠之夜。
次日巳时,等候在每日朝会举办地点——明远宫前的温行不稍片刻就瞧见了随同百官一齐下朝的谢衣。
昨日太医已经向谢衣汇报过,皇后近日除了身子乏力些,暂时并无大碍,所以他们便决定等谢衣下朝后就一起前往青兰宫。
青兰宫内,浑身乏力的皇后斜斜地依靠在床头,手中捧着一本不知名的书卷。
传言当年皇后除却第一美人称号以外,也堪称北朝一大才女,文采飞扬、落笔有神,是位难得的人物。
只可惜入了皇宫以后便逐渐消失在文坛、画坛之上。
虽说北朝向来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然皇后乃是前任丞相之女,地位显赫,无人敢说三道四,竟是成就了她的一身美名。
或许也正是因此,皇后才得以在这三千佳丽中站稳脚跟,在当年顺顺利利地诞下了第一位皇女和皇子,同时也能在谢衣的幼年期放任他跟随长公主随便长长。
“儿臣见过母后,给母后请安。”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谢衣和温行二人一前一后恭敬地行礼。
皇后这时才留意到两人,放下手中的书卷,噙着笑意说:“起来吧。”
“儿臣(微臣)谢过母后(皇后娘娘)。”
温行等谢衣起身入座后才紧跟着起来,站在他的身侧,垂眸静静地听谢衣和皇后的对话。
谢衣并不着急进入正题,和皇后聊了好一会儿的家常后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说起来,母后身上可佩戴有什么特殊的物件?”
他的话音刚落下,温行就瞥见皇后秀眉轻蹙。
知子莫若母,便是谢衣特意绕了那么远的话题,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皇后给察觉到了。
“衣儿是怀疑本宫这病症同身上所佩戴之物有关?”
谢衣像是料到了还是瞒不过皇后,抿笑一声后将他们两人的猜测和盘托出。
闻言,皇后也开始细细思索起身上称得上是“特殊”的物件,只不过翻来覆去也就翻出了一个小小的香囊。
温行盯着那绣着几枝红梅的香囊,总觉得在何处见过。
几枝红梅、香囊、云乌族……
看似毫无关联的三样事物摆在一起,反倒是撬出了某个被温行遗忘的小细节。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而这时候的谢衣从皇后手上接过香囊,前后翻看了一下都找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回眸唤回了温行的神智,道:“阿行,你看一下能不能闻出什么问题来。”
温行伸手拿过谢衣递过来的香囊,无奈地笑道:“殿下这可真当臣是狗鼻子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还是顺从地将香囊凑近了鼻尖。
都是很普通的香料味,不过其间也掺杂了星星点点梅花的冷香。
梅香!
温行倏地瞪大了眼睛。
当初皇后寿辰时,许云宁曾让温行以自己的名义赠予皇后娘娘一个香囊,温行虽不记得那香囊长什么样子,却对那不经意间嗅到的梅香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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