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一例外,当他们越来越接近神剑之时,全都是满头大汗,双脚就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不堪。
他们咬着牙,有的人召唤出各种法宝抵挡着神剑的威压缓慢前进,亦有人凭借超绝的修为阻隔神剑的威压。
不管前路如何艰难,他们也不会放弃,因为承受剑冢的威压亦是对他们天资的考验。
若是能走进内围取得那里的剑,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足以光宗耀祖之事。
然而,在他们费尽所有力气前进之时,异变突生。
那柄不知何时出现在剑冢的、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般的神剑,却突兀地发出了阵阵哀鸣。
碧蓝色的神剑无端地震颤了起来,凡是在剑冢想要前进的人,似乎都能感觉到那柄神剑的情绪。
是的,剑的情绪!
那一声声哀鸣,在他们心间不断回响。
似是激动,又似怀念,最终于兴奋中定格,就好像是落单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回家的方向。
那些想要拾剑的年轻剑修全都注视着神剑的方向,似是被神剑的情绪感染着,他们坚定的双眼开始发红变得酸楚。
他们似乎看到了,那柄神剑的记忆。
被主人抛弃之时的不断嗡鸣,希冀着主人能转过身来,让自己重新陪在主人身边助其杀上九天,然而却只能看着主人的背影渐行渐远。
神剑依旧没有放弃,等着主人再次召唤自己,可这一等便过了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它的主人依旧没有回来。
而如今,它终于等到了——
阔别近三千年的召唤!
神剑有灵!
这让它怎能不激动?!
在那璀璨的阳光下,碧蓝色的神剑激动地震颤,剑冢万剑也跟着震颤,似乎在恭送它们的帝王终于找到了归宿。
碧蓝色的神剑冲天而起,似是燕鸟归巢一般,向着某一处坚定不移地疾驰而去。
年轻一辈的剑修目送神剑逐渐消失的身影,而压在他们身上的威压也随着神剑的离去,渐渐淡去直至消失不见。
他们的眼中带着祝福,亦或者几分怅然若失。
从今以后,这剑冢将不复存在。
——
“正午将至,我让你做的事,都办的如何了?”
朝阳剑宗掌门贺云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端坐在大殿之上的男人,无比恭敬道:“师祖叔,您让我找的人,我全都召集在了朝阳剑宗门外,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没走便好。”
谢清秋笑了一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带领着朝阳剑宗上层,率先走出了朝阳剑宗门外。
这一次,谢清秋也许真像他所说的要有排面,所以在今天并不是往常那一身粗布麻衣的武夫打扮。
今天的他,将满头的银发盘了起来,身上穿着一件碧蓝色绣着花纹的道袍,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翩翩佳公子。
但不知为何,那一席装扮分明衬得谢清秋温润如玉,但却总能让人察觉到某一种难以言喻的绝世锋芒。
谢清秋站在朝阳剑山的山巅,俯视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不由得嘴角微微扬起,苏落白办事从来都是令人放心的。
下方聚集的、亦或者在远处观望的,无一不是在千秋小千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仅是仙盟的,就连魔道的上层也几乎全来了。
这幅盛景,哪怕是朝阳剑宗最辉煌的年代里,都难得一见。
而如今……
谢清秋凌厉的双眼微微一暗,这幅盛景却是因为他而来的。
被谢清秋点名召集的人,上至朝阳剑宗长老客卿,下至亲传外门弟子,无一不满怀尊敬的跪倒在地。
他们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谢清秋,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安,相反还带着阵阵狂热。
这就是存活了三千年,像是崇山峻岭般屹立于千秋小千界最顶峰的男人!
而如今,他们仰仗的男人,终于从那破败之所站了出来,站在了千秋小千界所有背负盛名之士的面前!
这个男人终于忍受够了漫长的孤寂,选择执起长剑,称霸千秋小千界了吗?!
他们不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心中的狂热。
谢清秋感受着这些若有若无的视线,闭了闭眼。
曾何几时,他们师兄弟乃至于朝阳剑宗全员,是否也是用这样的狂热的眼神注视着朝阳剑仙?
而朝阳剑仙,他的师尊,又是用如何的心情面对这种期盼呢?
应该是责任吧。
因为责任,所以才想着不能辜负宗门所有人的希望。
因为责任,所以才要用尽一生牺牲所有保护着宗门。
但是现在——
这种责任却成了枷锁。
谢清秋摇了摇头,再次睁开眼时又成了一道锋锐的绝世利剑。
他算着时辰,密切注视着下方。
苏落白站在了最显眼的地方,而紧紧跟在他身边的墨离却不见了踪影。
苏落白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在看他,冲着他这个方向点了点头。
谢清秋笑了起来,想到即将要做的事,不免有一些怅然,不过在这条路上他绝不会是孤身一人。
他算了算时辰,此时离正午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谢清秋有些焦急,扫视着地上所有的人群,看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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