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泽半天才懒懒应了他,只是语气听起来不怎么愉快:“说。”
奚蓝的沙发是背对着床的,所以他从沙发背上探出了个头看着床上的殷泽,小声问道:“我们白天捡的东西换了多少钱啊?”
殷泽有些烦躁地捂着脑袋,声音闷闷地从被子下面传来:“不多,但反正够用了。”
“哦。”奚蓝放心了点,至少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他本来打算睡下了,但看着床上那鼓着的被子,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些事情,不知不觉就脱口又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殷泽这次没有回答他,那团被子一动不动,奚蓝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睡了过去。
他动作很轻地躺回了沙发上,只是才刚闭上眼睛,那头就传来了殷泽的回答,殷泽问道:“什么意思?”
奚蓝睁开眼睛,这次没有爬起来,隔着沙发背和殷泽说话:“就像是……我现在攒钱想把奚蓝的信息素买回来,你在荒星过了这么久,应该也有想攒钱买回来的东西吧?你想买什么?”
殷泽习惯性地又开始跟奚蓝呛声:“怎么?我想要你还能帮我买回来不成?”
奚蓝认真说道:“我就是有点好奇,如果……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买回来的。”
殷泽被奚蓝的话给逗笑了,他的声音很低沉,笑声在夜里像是近在耳边,他道:“算了吧,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
奚蓝侧身躺着,睁着眼睛没有出声。
半晌后他听见殷泽的声音,跟以往不同,他的声音很轻,缥缈得像是入了梦:“我想买一条铁轨。”
奚蓝怔了怔:“铁轨?”
这个答案让奚蓝始料未及,不过殷泽却好像没有了要谈下去的意思,语气也变得凶了起来:“闭嘴,睡觉。”
奚蓝听见“闭嘴”两个字就想起了殷泽那句“不准洗澡”的威胁,于是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就这样度过了在荒星的又一个晚上。
·
结果第二天醒来之后的情况是惨烈的。
奚蓝觉得自己浑身跟散了架一样酸痛不堪,躺在沙发上面连动弹一下都十分困难,昨天受了伤的地方更是痛得厉害,连额头上的伤口也火辣辣地痛着,他没有力气挪动,喉咙里跟被烧着了一样,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而等睁开眼睛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睡的地方已经不是沙发了,而是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
他微微有些惊讶,感觉到自己被雌虫的气息包围,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殷泽就坐在床边,荒星的天气始终是阴沉的,奚蓝也看不出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不过看样子殷泽今天似乎并不打算出去拾荒。
看到奚蓝睁开眼睛,殷泽立刻坐了过来,低头用手摸了摸他额头没有受伤的地方,皱着眉道:“你发烧了,你自己昨天都没感觉的吗?”
奚蓝倒是的确没有察觉到,他有些后悔昨天没有更小心一点,但现在他却说不出话来,努力了半天也只能对着殷泽无辜地眨眨眼。殷泽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他似乎早有准备,没多久就端着水杯到了奚蓝的身边,扶着他坐起来,把水杯凑到了他的面前:“喝吧,在荒星生病是很危险的,这里可没有什么医疗条件,你最好祈祷你的病能快点好起来。”
奚蓝看着凑到唇边的水,虽然喉咙难受得厉害,却犹豫着没有喝下去。
殷泽盯着他看,半晌突然反应了过来,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是干净的水,不是被你弄脏的那些,也没滤过,你给我赶紧喝了!”
奚蓝总算放心喝下了水,殷泽把水杯放下来,转身又去拿毛巾替奚蓝擦了擦脸。
奚蓝喝过水缓了一会儿总算能够出声了,只是声音有点沙哑:“你没有去荒地吗?”
“你都这样了我还去什么,我怕回来的时候你就变成一具尸体了。”殷泽没好气地道:“昨天就跟你说了,有事就呆在我后面,身体又不行还学人去打架,你以为生病是小事吗?”
殷泽应该是在发现他生病之后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好不容易等他醒过来,开口就数落了大通,奚蓝知道自己冒失冲动,于是也没有反驳,低着头任他说着,等他好不容易说完,才小声替他顺了顺气。
殷泽说完这些话,似乎还是觉得不放心,想了想又站了起来:“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趟希尔那里。”
奚蓝问道:“你去那边做什么?”
殷泽瞪了奚蓝一眼:“替你买药。”
奚蓝想说不用浪费星币,只要过段时间他自己就好了,但殷泽仿佛早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一眼瞪过来阻止了他要说的话,转身就打开了房门。走之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殷泽扭头朝着床上的奚蓝看了过来。
奚蓝睁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道:“怎么了?”
殷泽指了指挂在墙上的联邦之月海报:“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多看看那家伙吧。”
奚蓝盯着墙上的自己,没理解殷泽的意思。
殷泽咳了声道:“我听说荒星好多雌虫生病的时候没药都靠这个撑下去的,前两年有次矿坑倒塌,几十个雌虫被困在里面,他们就靠着这家伙的海报当精神粮食撑下去的,最后挖开矿坑几十个人都活下来了。这个什么联邦之月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有这么个用处也算过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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