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浩劫至,姐姐为她挡下致命一击,受了重伤,肚中胎儿险些不保。可即便御铭寻遍世间万千灵药,姐姐还是在生下御泽后仙逝了,就连御泽也因为母体太过虚弱,出生之后法力太低身体也不太好。
他怪自己的,御铭便是从那时起,眼中再也看不见自己。从前待自己的好,一星半点都没有了。
那些好,不过是从姐姐身上分出的一点点多余的关怀。
御铭真当自己不在意吗?白寒可心甘情愿嫁给他,又只是为了天妃一个名号吗?白寒可爱了御铭三万年,御铭爱了姐姐三万年。
她始终只是一个躲在角落里不敢上前的配角罢了。
“姐姐,姐姐,你知晓天帝御铭吗?”白寒可挽着自己姐姐的手,眼睛里满是爱慕,“听说他生得英俊,打架还特别特别特别厉害呢!”
“小丫头,尽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没个正经。”白霜可拿着书轻轻地拍在白寒可的额头上,却是满眼宠溺,“姐姐打架也很厉害啊!”
后来,姐姐没有了,御铭也伤心过度,终究随着姐姐一起仙逝。天地间,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统统都不在了。
可御铭只知姐姐为自己挡了一劫,却不知自己也为他挡了一劫。只知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却不知白寒可肚子里,孩子也三月有余了。
爱这件事情,果真是卑微,即便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白寒可仍将对御铭的爱,深深地埋在骨子里,缄口不言。
白寒可替他守了将近三千年的帝位,将自己唯一的孩子推入寒渊,练就修罗道,将自己的一魂一魄从身上抽离,驻守于寒渊边缘,又随着白珩在人间游荡千间。
“我从不做亏本买卖,要想我帮你解决白珩身上的杀戮之气,让他永不入魔。”宣凌停顿了一下,最后勾了勾唇角,“就拿你最珍贵的东西与我交换。”
“我……最珍贵的东西?”白寒可不解,随后轻笑,“我哪还有什么最珍贵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拿走便是。”
“我要你的灵魂,从今往后,你永远都入不了轮回,于这天地间,永远消失。”
“我答应你。”
她还了御铭的恩,还了白霜可的恩,却终究负了白珩。宣凌于心不忍,送她一场梦境,留她一丝执念,终归在五万年后,等来了白珩。
“珩儿,是我对不起你。”白寒可擦了擦被泪水模糊的双眼,“我从未恨你,我恨的始终是我自己。”
白寒可的全身都变成了半透明,这个梦境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你。”白珩转身,视线从门往外看,正好看到了倚着树干仰望蓝天的重邪,心中被揭开的伤痛也抚平了几分,“但如今有重邪陪在我身边,从前的万般苦楚,都算不得什么了。”
白珩迈开步子朝重邪走去,越过门坎之际停顿了一下,轻声道,“五万多年了,母妃。”
事情已经过去了五万多年,伤口处于心上,依旧无法愈合,但是已经不是时常想起了。时间那么漫长,就让那道疤痕一直留在那儿,不去碰它,不去想它。
我还是无法原谅你,但我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白珩看着重邪,坚定地走了过去。重邪于他,是生命的一场意外,是满心苦涩时递来的一颗糖果,是……他宁愿牺牲生命也要守护的美好。
重邪察觉到白珩靠近的气息,收回了望向蓝天的视线,越过白珩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白寒可,她正扶着门框看着白珩,脸上是心愿达成的满足。
而此时的白珩,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虽然不知道白珩同他母妃说了什么,也不知道白珩有没有原谅他的母妃,但一切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白珩走到重邪的身前站定,眼睛里倒映着重邪的脸庞,淡淡道,“你冷不冷?”
重邪,“…………”嗯??
我不冷啊?!
然而也没有等重邪开口回答,白珩直接抓住重邪的胳膊,将人一把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他,“还冷不冷?”
重邪轻轻一笑,伸出手揽住白珩的腰,“你要是再亲我一口,就不冷啦!”
只是这一回,白珩听完重邪这话之后,微微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准备在重邪唇上落下一个吻的时候。
梦境塌陷了。
君无渊、夜追以及一只狗出现在了两个的周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没忍住内心的震惊,很不合时宜地“哇哦”了一声……
白珩立马松开了抱着重邪的手,眼神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寒凉。
重邪,“…………”想打魔!
然而还没等重邪动人揍魔,一股奇怪的情绪突然在心间漫延,再次抬起头时,双目变得通红。
“娘亲?”“重邪大人?”
君无渊与夜追不明白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重邪立即后退三步,召唤出了星罚,冷笑一声,“是时候,该让你偿命了。”
重邪将弦拉满,紫色的长箭自箭尾一寸寸凝聚成型,而后对准了自己身前的白珩,“这一回,你……”
重邪猛地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珩,拿着星罚的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这怎么可能,你是什么时候在星罚上下的禁锢!!”
星罚对准白珩的那一刻,重邪再也感受不到白珩身上的法力,仿佛被瞬间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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