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邪气得不行,却又在触及白珩柔和的目光下逼得自己冷静下来,飞升失败,受星罚所伤,花一万年时间寻找自己的魂魄,又舍万年修为护自己的转世为此还沉睡了二十余年,一醒来就到人间来寻自己。
如果自己不问不提不有所察觉,他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都不说了?!
“白珩!”重邪紧紧捏住白珩的手腕,因为愤怒而没控制好自己的力度,抓着白珩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你还因为我受过什么伤?!”
“没了。”白珩放轻了声音,瞳孔里映出重邪那张因为愤怒而难得露出凶巴巴意味的脸,“我一生受过最大的伤,就是你的……死。”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白珩的声音还是不可抑制地有些颤抖,甚至听起来像嘴里含着一口血似的。
无论是寒渊的一千年,人间飘泊的一千年,受禁锢所囚的四万年,还是人间历劫的二十年等等,都不及知晓重邪死讯的那时,世界都突然崩塌的感觉。
就好像一瞬间,天地间都失去了颜色,灰茫茫的一片,甚至看谁都像是重邪,无论做什么事,都能想起重邪。
那段日子里,不将月惩抱在怀里,白珩根本无法入睡。即便后来重邪转世重生了,白珩还是觉得有种不真切感,仿佛他不将重邪紧紧地拴在怀里,下一秒他就会再次消失一样。
白珩将重邪揽到怀里,伏在他的耳边缓慢而认真开口,仿佛每一个字,都踏着一片柔软的云,缓缓到达重邪的身前,重邪听见他说——
“这句话迟了一万多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重邪,我也喜欢你。”
听了这话,重邪生气的脸色总算缓了几分,心里又甜又涩,最后在白珩怀里撒娇似地蹭了蹭,愤愤不满道,“要是让我抓到那个王八蛋,一定把他炖了喂狗!”
“好。”
……
两天后,皇帝与韶华公主出行前往静安寺,一路派重兵保护。白修武为瑞兽血脉这件事几乎传遍了长安城大街小巷,迫于压力下,皇帝只好决定到静安寺去为国祈福。
此去危险重重,但若不去,谣言便会愈演愈烈,若是去了,指不定……能引出白珩,杀之以绝后患!
白珩与百里萧然一同尾随,一路上百里萧然依旧不死心地问道,“真不要我替你杀了他?我不收钱的,办事效率又快又好,保证一刀切,死得不能再死的那种!”
白珩淡淡撇了百里萧然一眼,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耐烦,“闭嘴。”
刺杀在即,白珩不想多说废话,更何况有珠子在手,他也权当有了一张底牌,经过昨天的反复观察,他已经能确定珠子的用法了。相反地,百里萧然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极了长安城街头卖菜的大妈,费力地吆喝着,“快来买啊,快来!新鲜又便宜!”
白珩并不想买菜,也不想听百里萧然废话,这般血海深仇,白珩只想自己报了。
一路跟至静安寺,皇帝派的侍卫将整个静安寺里三层外三层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誓必要护得皇上周全。
白珩躲在静安寺外,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好一会,如果他将这一块区域冰封,那么等不到自己出来,那些人就会被冻死,白珩将视线投到身边的百里萧然身上,“你打架行不行?”
虽然他们乌龟一族防御性好,占卜还比较准,但论起战斗力,白珩总觉得不太靠谱。
“没问题。”百里萧然点了点头,而后足尖一点,飞身而出,无数绿色飞刀自周身凝聚而成,“哗”地一下尽数飞了出来,成功拉满了仇恨值后快速闪进树林里。
看着守卫的人少了一大半,白珩估算着应该能一击让他们都闭嘴,于是手掌按到地上,以白珩的手掌为起点,瞬间一层厚冰呈扇形往外扩散,只一瞬间就将余下的那几人的双腿冻住,白珩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在他们开口说话之前倏地闪身而至,一个手刀将人打昏。
解决了墙外的人,白珩踏着他们晕了过去的身体一个起跳翻身稳稳地落在静安寺内。白珩小心翼翼地躲开巡逻的侍卫,行至皇帝居所,门口有着几个守卫的人,白珩正打算出手,就听到静安寺门口传来何由的声音——“狗皇帝,我们来取你的命了!!”
紧接着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何由带着一群将士冲了起来,与守卫在静安寺内的侍从打了起来,一时之间刀剑相碰而发出的声响回荡在静安寺内。
无数冰锥自白珩周身而起,同时飞了出去,以白珩为圆心,逼人的寒气自他周围蔓延,白珩一脚踹开那皇帝所在的屋子,却只见另一个人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轻轻地抬起了眼皮,对上了白珩投来的视线,用着轻如蚊鸣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他在哪。”白珩看着韶华,声音却不起波澜,他早知那皇帝会留一手,却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
这种人,果真不配当个皇帝,亦不配当父亲。
韶华的手猛地收紧,看着不断涌入将白珩重重包围起来的侍卫们,触及白珩的目光微微收回,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音,沉寂许久再次抬眸时,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白珩……你可不可以……放过我父君?”
明明现在侍卫们都围住了白珩,明明他们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一个,韶华心底却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白珩才是那个,会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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